,她忙低了头,不愿被李月梅看见。
李月梅说了这话,也觉得气氛有些低沉,她心里怪自己多嘴,忙绞尽脑汁转移话题,“我娘说,昨天那头猪有两三百斤,若拿到镇上去卖,少说也有五六两呢,玉秀姐,我那未来姐夫可真大方!”
果然,玉秀听了她的话,嗔道:“坏丫头,怎么喊人的呢?”
李月梅咧嘴笑道:“我喊你姐,喊他不就得喊姐夫了么,总不能喊他大哥,喊你嫂子吧!”说着自己撑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玉秀做势要用油腻腻的手去捏她的脸,李月梅一边躲,一边嫂子嫂子地喊,最后躲不过了,只得缩在角落里求饶,两人闹成一团。
夏知荷在放内,听到她俩嬉闹,也跟着笑了笑。不过很快,她脸上的笑便慢慢淡了,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难怪世人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呢。
一开始,她只想要给玉秀招个女婿,后来又觉得,若玉秀能嫁给林潜就好了,现在两人亲事定了,她又开始想,如果玉秀成亲后,还能在她身边,那就更好了。
玉秀说自己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玉秀呢。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女儿,一朝要嫁人了,还是嫁到那么偏的地方去,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她这做娘的心里,别说多酸涩了。
何况她也担心,玉秀自小在李家长大,李家人口少,没有兄弟姐妹,更无叔伯妯娌,关系简单得很。这让她一下子嫁到那么个大家庭中去,也不知她能不能适应,虽说去了就能掌家,可是这家也不是好当的呀,不管做得好不好,总会有人心里不满,若他们给了玉秀委屈受,她孤零零一个人,娘家离得又远,有谁能替她出头呢?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别人可不会替她疼的呀!
院子里,玉秀将所有的肉都处理好了,只等在酱汁里浸上两日,再挂起来风干就行。
看她忙完了,李月梅才又凑过去,低声道:“玉秀姐,我那天和李月萍说的时间,就在今天傍晚。”
前几天她和玉秀商量好了,把李月萍骗出来,问个究竟。
玉秀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了,便点点头,洗了手,对屋里道:“娘,我和月梅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夏知荷道:“外面风大,多穿件衣服。”
“好,我知道了。”玉秀回房加了件衣服,和李月梅一同出去。出了家门,她对李月梅道:“我一人去村口等她就好了,两个人一起去,反而会被她发现。”
李月梅不放心,“要是她再使坏怎么办?玉秀姐,你让我跟着去吧,我不靠近,远远看着,她不会发现我的。”
玉秀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两人结伴来到村口,躲在一颗大树后头,没一会儿,就见李月萍从村子里出来。
这么大冷的天,她仅穿着薄薄的春衫,腰间勒出一节细细的腰肢,面色苍白,双眼水润,果真弱柳扶风,楚楚可怜。
见她这副打扮,李月梅呸了一口,低声骂道:“不要脸!”她原先用张信的名头去骗李月萍,也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心里是不愿相信她会干出这种事的,没想到她比她想象的还不要脸。
两人就看着李月萍一步三晃,左顾右盼地走上通往村外的道路,在路上踮着脚尖张望。
玉秀道:“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出来,我去找她。”
李月萍没想到自己没等到张信,反而把玉秀等来了,转身见到人时,她吓得退了两步,心虚地垂下眼皮,道:“玉、玉秀姐,你怎么在这里?”
玉秀凉凉道:“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在等张信?可惜,他今天不会来了。”
李月萍猛地抬头看她,尖声道:“你怎么知道?是你!是你和李月梅联手骗我对不对?!你们故意骗我!”
玉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说:“谁骗了你?张信什么时候来找月梅,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抱着不该有的心思,怎么会上当?”
李月萍却已经听不进去了,她如今仅有的希望破灭,整个人都要癫狂起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跟我无关?!你看看李月梅那个样子,哪一点比得上我!张信要娶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我才配得上他,李月梅凭什么!”
玉秀如今见了她,只剩厌烦,也懒得听她废话,道:“不管你怎么想,张信和月梅马上就要成亲了,你是抢不走的。我只问你一件事,那天在山上,为什么要害我?”
“呵,”李月萍听了她的话,反倒诡异地冷静下来,道:“玉秀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玉秀也轻笑一声,淡淡道:“你听不懂没关系,想想李癞子的下场,相信你很快就会懂了。”
那天,李癞子家人把他拉到县里去,当天傍晚又原样拉了回来,村里人都看见了,李癞子如一条死鱼一样,躺在牛车上,疯疯癫癫的,整个人已经废了。
李月萍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却还是嘴硬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玉秀不再说话,只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在看到她耳朵上的梅花耳钉时,顿了顿,心里已经模糊有了个猜测。
“有人给了你好处对不对?”
李月萍一惊,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耳垂,很快又放下,“没、没有。”
看她的动作,玉秀基本坐实了猜测,因为那对耳钉,她曾见余寡妇带过。她冷笑道:“是余寡妇吧,没想到你眼皮子这么浅,为了这小小一对耳钉,竟和她这种人狼狈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