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杨至卿坐在马车上,轻轻揉着额角。今夜给谢钧践行,来了许多军中豪爽之人,那酒量实在是可怕,要不是他借故先行离开,恐怕是要被抬回府了。宴会上除了在琼林宴上结识的王屿薛辞,与他说话者寥寥。
他与他们,终究不是同一类人。
寂静的街道只有一辆马车行着,辚辚声分外清晰,他想,他选择的这条路,也许永远这般黑暗孤寂。
马车忽然一停,杨至卿差点磕到车壁上,外面传来车夫的一声训斥,杨至卿道:“怎么回事?”
车夫道:“大人,路边忽然冲出来一个老汉,差点刹不住车,撞到他了。”
杨至卿眉头一皱,掀起车帘,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双手护着一盏灯,仿佛那盏灯,比他的性命更重要。杨至卿撩袍下车,去扶颤巍巍的老汉:“这位老伯,没事罢,身上可有伤痛,要不要去看大夫?”
老伯抬起浑浊的双眼,道:“无事,老夫还走的动。”
“天如此暗,老伯怎么一个人外出,您的儿女不陪着出来?”
“儿女,呵呵,”老伯推开杨至卿的手,一步一蹒跚地往前走,“死了,都死了!”
杨至卿心头一突,看着老伯随时有可能倒下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