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落水时间差不多是清晨六点三十分,那么只要排查六点十五分到六点四十五分这一段时间的视频录像就好了。
时间范围确定了,排查起来就方便多了。但是许熙然和苏潜检查了七八遍也没发现在这半个小时内有人下水,或者从水下上来。
“会不会从对岸来?”许熙然提出一个疑问,“凌水河东西宽差不多有五百米,凶手如果从对岸来也不过就五六分钟而已。”
“如果按这种想法的话,凶手还有可能在上游或者下游的某一段下水,然后游过来的呢!”苏潜反驳许熙然的话,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不可能。
这样的话,不止时间范围,地域搜索范围也要扩大了。
苏潜看了看许熙然的侧脸,咬咬牙,“这样,你排查整个西岸的监控录像,我排查整个东岸的录像。”大不了今晚就交代在这里了,就是可怜了那块牛排,不能被他品尝。想到这里,苏潜又咽了一下口水。
这么一查,等到有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苏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腾出一只手推一推在旁边另一台电脑上查看的许熙然,“哎,有了。”
推了两下许熙然没动,苏潜转过头去,发现许熙然竟然坐着睡着了!
苏潜对着天花板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手下用了力气,“起来!有发现了!”同时喊了隔壁房间的工作人员过来,“把这段截出来放大,要这个人,对就这个,要正脸。”苏潜手指点着屏幕说。
许熙然被他推醒后懵了一会儿,然后才伸手搓搓脸,“抱歉,睡着了。”
恰好此时工作人员已经将截屏出来的图像放大打印出来,正一脸纠结欲言又止不知所措地看着许熙然。
许熙然感觉到这道目光,还没等问,苏潜已经从人手里把打印出来的图片拿过来看了,看了第一眼就愣住了,也将目光转到许熙然手里。苏潜看了他一会儿,又看看手里的图片,突然一拍桌子,“许熙然!”
不光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许熙然也被他吓得一愣,睡意彻底清醒,看着发怒边缘的苏潜,一脸懵逼。
拍完桌子苏潜就后悔了,疼啊!一定把手心拍得通红,语气也缓和下来了,他拿着那张图片问许熙然,“许队长解释一下吧,这是什么?”
许熙然接过那张纸看完也愣了。这图片就是从刚刚的录像上截屏下来的——今天早上六点二十四分,凌越桥和二号橡胶坝中间偏北一点的地方,一个身影下了水,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架在路灯上的监控器刚好拍到此人的正面。
他闭上眼回想了一会儿,想了起来,“早上跑步的时候,一位母亲带着哭闹不已的孩子跟我求助,说孩子的皮球掉进河里了,问我能不能帮忙拿上来,我看水不深就答应了。”许熙然点着监控录像说:“下水之前我还把上衣脱了你看不到吗?况且就那么十几秒的功夫,我会飞啊,能从河东岸到河西岸。”
苏潜将视频倒回去看了一遍,果然,许熙然在桥头的时候曾被一个人拦住过,他沿着路堤往南走了十几米然后才下水的。
苏潜闹了一个大乌龙。
许熙然笑着摆手,“你也是破案心切。”
苏潜本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另外一个帮着排查的警员出声了,“这里!”
苏潜和许熙然同时转向身后,警员将视频快退了几次,重新播放,“这里,一个年轻男孩子从凌越桥下下了水,就一直没上来,直到这里,”警员调出另外一个监控视屏,点着屏幕,“冒了一次头,影像非常模糊。这里距离死者落水点大概一百米。然后就不见了。五分钟后,也就是所有人都奔向死者去施救的时候,他才从水里上来,然后直接上了这辆车,走了。”
警员对许熙然和苏潜解释,“桥下这里本来是一个监控死角,今年春节后才新安的监控。”
所以,凶手是因为不知道这里有监控所以才从这里入水?
“立刻排查车辆和这个人。”许熙然果断下令,刑警队迅速出击。
车主很快就找到了,人也很容易就抓到了。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坐在审讯室里,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偶尔耸动一下的肩膀,和握在一起小动作不断的手指。
小伙子叫李同鸣,十八岁,死者李跃进的孙子。
作案原因简单却又复杂。
“抬起头来。”许熙然命令道。
李同鸣抬起头,目光涣散无法对焦,面色苍白没有血色,瘦骨嶙峋青筋暴起。他用了一会儿才将目光对准许熙然,又转头看了看审讯室,似乎这才明白他所处的地方。茫然消失,只剩麻木。
十八岁的小伙子本应该朝气蓬勃,可是苏潜在李同鸣身上看不到,只能看到颓废和靡乱。
抓人的同事说,他们找到李同鸣的住处时,一屋子人正在开轰趴,遍地的酒瓶子和情趣用品,还有散落在茶几、地毯上的粉红色颗粒、白色粉末。
不用继续说,苏潜已经了然。
没用许熙然太费劲,李同鸣就全都交待了。
去年在朋友的生日派对,朋友给了他一包没有标志没有包装的白盒烟,说是家人弄来的特供。李同鸣平时很少抽烟,家里人不同意,那天推辞不过就抽了几支。过了几天他发现他经常上课犯困,为了提起精神就在课间的时候去厕所抽一支。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