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渐渐地过去,阿桑终于放弃了挣扎,她的手脚无力地蜷了起来,显然已经奄奄一息。阿清突然在这时把她的整个上半身从水中水淋淋地提起来。阿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大声地咳嗽,眼睛里不断有水涌出,不知道是水还是泪。
“那个男人是谁?”阿清像拎小鸡一般将阿桑拎起来,铸铁一般的大手紧紧扼住她的咽喉,“我给你一个机会,把那个男人杀了,我就饶了你。”
“没有什么男人。我只属于你一个人。”阿桑委屈地说道。
但是阿桑的回答激起阿清又一阵新的愤怒。显然,他是一个极度自信,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东西的人。他重新将阿桑按到水里。“没有人能骗我!”他愤怒地说道。
“住手!”南离赶到那名叫阿清的男子面前阻止的时候,阿桑整个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将她从水中扶起来,替她擦干脸上的水渍,温柔且怜惜地抚摸着她高高凸起的掌印。她觉得那种久违的感觉很是温暖,下意识想凑过去,但是她很快清醒了。她睁开眼睛,在看到面前的南离以后,宛如看到一条毒性猛烈的毒蛇一般,一脸惊慌,她身体开始急速地后退,退到阿清身边,如一株丝萝祈求大树的庇护一般,挽住了阿清的手臂。
阿清在看到南离现身的时候,忍不住双眼开始冒火,他冷冷看着南离将阿桑从水中救上来,整个人出奇地沉默,眼眸里一片杀意。直到阿桑慌里慌张地从南离身边逃开,挽住他的手臂,阿清脸上才绽开一丝淡淡的笑容,笑容里不失倨傲:“原来是你。我早听说过你的大名,据说阿桑根本不喜欢你,你死乞白赖着凑上去,成为她的夫君?可是她告诉我说,你们已经分开了。从季秀死的那一日起,你们就再无可能。既然如此,你又来缠着她做什么?”
阿清的言辞如刀锋一般袭来,南离的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疼。他其实也是一个相当骄傲的人,他本来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但是如今,他却感到他的自尊心被阿清肆意践踏,所剩无几。“季秀死了,阿桑很伤心。你不过是长得像季秀,所以趁虚而入罢了,到底不是季秀,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之间再无可能?”他竭力保持神色不变,大声问道。
“我当然不是季秀。那个窝囊废,守了她那么多年,竟然由着你凑到她身边,竟然由着她娶了你!”阿清一副很瞧不上季秀的样子,“可我不一样。不如你问问她看,我和你之间,她究竟会选择谁?”
阿桑紧紧挽着阿清的手臂,头也轻轻倚在阿清肩头,尽管在片刻之前,他曾经那么粗鲁残暴地对待她。她选择谁,简直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南离口才颇佳,一向擅长辩论,但是他却无可奈何地承认,自己落在绝对的下风,几乎没有扭转颓势的可能。“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子的。她根本没做错什么,你怎么能忍心,把她打成这个样子?”南离声音颤抖着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了。是她死乞白赖地求我留在她身边。我勉为其难答应而已。”阿清声音里满是理直气壮的倨傲,“你说她没做错什么?她既然想跟我在一起,居然敢不留着完璧之身等着我,反而跟你们这些下贱的男人乱搞,这便是最大的错误。你问问她,她究竟有多爱我,才每天哀求着让我睡她,害我每天都要给她熬药喝,要足足喝上半年才能确定她没有脏病。若是她不曾同你们乱搞,我又何必这么辛苦,你还敢说她没有错!”
“阿清,别说了。”阿桑低头,遮住面上羞惭之色,“我……我不是故意的,谁叫那时我还不认识你。你……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阿清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那般,他手上使劲,狠狠拧了阿桑一把,阿桑站立不住,差点跌倒,“你这种下.贱淫.荡的女人,居然还幻想着要什么面子?”
阿清一边骂阿桑,一边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南离:“稷下川的男人虽然下.贱,眼光倒也不差。这女人骨子里很有几分味道,她这般投怀送抱,我又何必拒之门外。只是你我之间,须得把从前的事情做个了断才好。”
“了断?”南离正为阿桑的巨大变化而震惊,突然听到阿清这般说,一时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