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会累成这个样子?南离朦朦胧胧有个想法挥之不去,心中又酸又涩。但阿桑怯生生讨饶的样子却又令南离有些荡漾,心渐渐柔软起来。
于是攻守易位,这般相安无事了两天。到了第三天,却又出了大事。阿桑……阿桑实在太累,竟然在南离用功的时候,一下子睡过去了。
这下却是如同捅了马蜂窝。南离怒不可遏,拼命将阿桑摇醒,一把揪住她就要去寻姜姬。阿桑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抱住他,又亲又啃,百般抚慰,都没能化解得了他的怒火滔天。到了最后,直到南离被撩出火来,他都不肯息事宁人,因身上起了反应,丑态毕露,不好直接去见姜姬,他便索性把旁边储在水缸里的冰水往自己身上浇,强硬如斯,不肯原谅。
这件事情因南离受了风寒,病体沉重,最后闹得很大。若苍亲自前来替南离诊治,要接他回祭宫休养。南离却执意不肯,非要住在阿桑的屋子里养病。
“事到如今,她总要给我一个交代!我……我便是颜面扫地,也不能这般放过了她!大祭司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南离中气十足地向着若苍说道。当时姜姬就站在门外,她听了这话,狠狠瞪了一眼阿桑,却什么都没说。
然而在子羽前来探望的时候,南离又是一副凄凄惨惨、怨夫状的神情。
“她……她外面有人。人家把她给喂饱了,我起早贪黑等在她房里,又有什么用?”南离仪态全无,鼻涕一把泪一把,拉着子羽的手说。
子羽有些发懵:“果真如此?可我总觉得不像……”
“你晚熟,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南离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说道,“等到我病好了,定要集结祭宫在稷下川的全部势力,非要揪住那个男人不可。我要让他知道,敢同大祭司抢女人,究竟有什么下场!”
南离说这些话的时候,阿桑就站在旁边。她被姜姬勒令服侍病重的大祭司,却就这般冷冷地看着,眉眼之间有些厌倦,又有些疲惫。等到南离不说话了,她便从外面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向着南离道:“你哭的样子真难看。”南离就会恶狠狠地瞪阿桑一眼,然后乖乖用干布蘸水擦脸,一边擦一边还偷眼看阿桑脸色。
子羽顿觉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是神奇。
等到阿桑端着水出去的时候,子羽就忍不住凑上去问阿桑:“你……你果真在外头有男人?”
阿桑停住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子羽一眼,子羽顿时觉得脸上发烧。短短几个月未见,她长高了,人也更加明艳了。子羽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她。
阿桑的声音却在子羽耳畔幽幽响起:“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些什么。他这般善妒,又这般爱胡思乱想,我觉得好累,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若当年知道他这么爱哭,哭起来的样子这么丑,说什么我也不会惹他。”
子羽面对这样的阿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当天夜里,子羽失眠了。直到拂晓之时,才朦朦胧胧地睡去。醒来时候却发现阿桑不知道怎么回事睡在他的怀里,浓密的黑发如海藻般散落在他胸前,面如芙蓉之色,双眼迷离地望着他,樱唇微微张开,充满了蛊惑。
子羽心中就是大吃一惊,急忙用力推她,但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她就那般定定望着子羽,面上似笑非笑,美丽而幽深。
“你……这是怎么说?南离他说你外面有人,正在大肆查访,倘若被他看到,你和我的日子都不好过。”子羽惊恐道。
可无论怎么推,阿桑都不肯离开,还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来,要摸子羽的脸。
子羽惊恐地大叫一声,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只不过是一场梦。细细回味起来,不由得冷汗潺潺,伸手向寝衣里探去,不期然摸到些冰凉滑腻之物。子羽当下就黑了脸。
但是这样的梦络绎不绝而来。
第二天夜里,子羽再次梦见了阿桑。阿桑还是那样躺在他怀里,黑而浓密的头发拂过他裸.露在外的胸膛,他顿时觉得脸上发烧,心中却痒痒的。
原是打定主意要义正词严地拒绝的,一开口声音却已沙哑,鬼使神差一般地问道:“你跟南离那样,现在又要跟我……你……你该不会是随便玩玩的吧。你……你要如何安置我?”
子羽醒来,换过了衣服后,抱膝郁郁了很久。他想,南离一直嘲他,说他晚熟,可到了现在,晚熟的他却也熟了。
第16章 花好月圆(一)
大祭司病重,稷下川各路显要人物悉数登场,陆续前来探望。南离到底好面子,留了些分寸,没把实情告诉所有人。但这些人大多是人精,察言观色之下,不免对姜家好一通抱怨。
夏望探过南离病情,特地去堂屋屏退左右,跟姜姬详谈:“姜姬,你跟我说句实话,这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见惯世事,心中自有一本账。似阿桑跟南离这样,往来经年,却没有成亲的,最后难免黯然收场,结亲不成反结仇。
姜姬心中把阿桑从头骂到脚,面上却一派镇定:“他们日日同吃同睡,和睦着呢,有能有什么事?”
夏望深深看了姜姬一眼:“明人不说暗话。我素知你们姜家家风,酷爱调.教男人。但南离他是大祭司,身份尊贵无比。倘若他受了委屈,便是我祭宫的耻辱。”
“这个自然。”姜姬一口应承。
和夏望不同,她的弟子赢牧诗选择直接跟阿桑对话。这两个在不同领域被稷下川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