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苏府门口停下,车门一直不见开启,全寿有些忐忑,并不敢上前开门。他不知道等了多久,直到管家钱伯都出来了,瞧见他犹犹豫豫,不前不后的模样,正欲开口询问的时候,车门终于开了。
苏长亭徐徐下了马车,温玉一样的人,淡淡浅浅的笑容,让全寿以为自己之前根本就是眼瞎了,居然觉得如同少爷这样温柔的人会带着一身的煞气。
钱伯见苏长亭下了马车,面露难色问道:“少爷,宫里的海福公公送……”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完,便被苏长亭打断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人你先安排在客房中,好生招待便是了,我如今还有事急需处理,没什么特殊的事不必都报到我这儿。”
“……唉,好的,少爷。”钱伯皱着眉,想了想答道,似乎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苏长亭似乎也不想听。
从正门走去书房,这条路苏长亭已然走得熟练无比,对于旁的事,能忘则忘,能不见便不见。
黄昏已过,星辰值勤的时辰,朝凤殿内,杜后已经更衣沐浴完毕,正穿着单薄垂坠的白衫,披着一头柔顺的墨发,斜卧在软椅中捧着一本书读。
海福送了茶上来,见着皇后的神色还算平静,便笑着问道:“娘娘怎会想到送苏大人一个女眷?海福瞧见娘娘平日里忙碌不堪,却还这般替朝中臣子着想。”
杜后了无意义地笑了笑,坐起身子,放下了书,端起海福放在桌上的清茶抿了一口,再放下的时候,唇上沾着茶水,一片晶莹。
“苏长亭是个聪明人,可本宫就怕他太聪明了些,难以驯服。温柔乡男儿冢,不是虚言,送个女眷过去,本宫多少也会放心些。”
“可是娘娘,海福想不通的是……”海福犹豫着,不知应该怎么将接下来的话补全了,因为接下来的话实在有些大逆不道。
杜后向后靠了靠,英气迫人的眸中带着闪耀霞光,看了海福一眼,笑意淡漠,闭上了眼睛:“想不通为什么是孙玥?”
“娘娘,静嫔就算再被冷落,好歹也是后宫妃嫔,如此被娘娘送给下臣,是不是……是不是太不把陛下放在眼中了?”这何止是不把陛下放在眼中,根本是不把皇室放在眼中,不把男权放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