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麟神色一定,接着问道:“书信可以伪造,老夫往来他国书信如何证明并非他人诬陷伪造,而是真有其事?你难道还能让金奉国的四皇子特意前来大熙为此事作证?”
“不能。”苏长亭很淡定地答道,随后忽然抬头,对着杜麟又笑道,“长亭何时说了是金奉国,杜相意欲勾结的别国分明是善水国才对。”
杜麟眉心不禁一跳,当初金奉国四皇子段干霄然来访大熙,言语荒诞,而他态度模糊,不怒不喜。原以为苏长亭是要拿此事大做文章,兼之当初段干霄然在京城一应出行游乐皆是苏长亭安排陪同,或许那期间二人便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如今苏长亭说不是金奉国,而是善水国,善水国向来在诸国中特立独行,从无邦交,强硬的不像个女子治理的国度。
苏长亭是什么时候与善水国有过交集,更遑论如今的善水国国君是个行事诡秘的人,拥有储君的位置不正大光明的继承大统,偏偏揭竿而起,用谋逆的手段夺得皇位,禁锢母皇。
“杜相认为善水国独立天下,从不与任何国家结成邦交,而如今新任国君谋逆夺位,禁锢母皇,国内恶名彰著,此刻必定需要做一些事转移百姓注意。从不结邦交的善水国若与他国结了邦交,必定是一大奇事,杜相以此为诱饵,欲与善水国新任国君暗中勾结,从她那处借兵。然后远襄城的守军与之里应外合,何愁天下不得。”
苏长亭煞有其事地说着,说的连杜麟都快要信了,而随即他又忽然话锋一转:“然而,杜相错算了一件事,那就是善水国新任国君祁筑儿这个人,实在不是什么走寻常规矩的人。恐怕明日,大理寺便会抓到一个杜府暗桩,他手里会有一封善水国国君亲自盖了国玺的信,信里毫不留情地拒绝与杜相狼狈为奸,更是痛斥杜相阴险狡诈犹如鼠辈,就算合谋事成后也必定翻脸无情,善水国绝不与鼠辈同伍。”
“苏长亭,你的确叫老夫刮目相看。”杜麟赞誉一声,随即又问道,“那第五条罪状,谋灭皇室香火,给诸位妃嫔用药,至使宫妃不孕。老夫且问你,如若老夫真这么做了,那年太妃如何生出当今圣上。”
“苍天垂帘,天不亡我大熙。”苏长亭气定神闲地回答,只四字苍天垂怜便叫人哑口无言,因为百姓民间最信的便是天,所谓君权神授,若非信天,如何有君臣之别。
“好,好的很,苏长亭,那老夫再问你,出宫再嫁宫妃中有何人敢出面指证老夫,当众叫太医验证,证实确曾食药至使不育?”杜麟看着苏长亭的一双鹰眼,如同两把利刃,倏尔间便与苏长亭瞳仁仅毫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