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江这才满意,“这还像句话,可你刚刚的称谓还是很有距离。”
玉言只得如他所愿,“是,澄江,我都听你的。”
宁澄江方笑起来,他一贯眉目冷峻,笑起来便似春山含情,更增俊俏。玉言忽觉心头突突地跳起来,微垂着头道:“这几天你好像是第一次进后宫,怎么就到我这里来了?”
“怎么,你不希望我来吗?”宁澄江凑近她,乐呵呵地看着她的脸。
☆、旖旎夜
玉言下意识地避开,却被宁澄江盯着更紧,她只好无奈地道:“我倒是希望你来,你来了,我自然高兴,我宫里的人也高兴,可其他宫里就不一样了。”
宁澄江立刻拉起她的手,“怎么,有人找你的麻烦吗?”
“这倒没有,”玉言沉吟着,“不过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我虽来宫中日子尚浅,却也曾听老人们说起,后宫之中最是波诡云谲,宠爱太过,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宁澄江轻轻笑起来,“那照你这么说,朕不宠爱你,你就一定平安无事吗?没有宠爱,别人怕会更觉得你容易欺负吧!”
他话里虽然促狭了点,却也有几分道理,原是她自己想得太深了,哪里就愁到这地步,玉言那颗紧绷的心不觉松弛下来。
宁澄江拥她入怀,“你放心,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玉言乖巧地偎在他怀里,静静地聆听他的心跳,她知道他会保护她,永远的,而她也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个人的保护。
这宁谧而美好的辰光没有持续多久,宁澄江开口道:“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没?”
玉言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还没用晚膳哪?可我已经在别处吃过了。”
宁澄江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你忍心让我饿肚子吗?朕可是国之砥柱,你这是与天下人为敌。”
玉言被他逗得乐不可支,“好了好了,臣妾服了您了,我可不敢让天下人挨饿,这就让小厨房现做了饭菜来。”一面吩咐下去,“错金,你去命小厨房准备几样精致小菜,碎玉,你命人摆上碗碟,再泡一壶清茶过来……”
宁澄江道:“如此良夜,喝茶未免不够尽兴,还是摆酒吧。”
玉言见他一团喜气,也便微笑着同意,“那好,碎玉,换成甜酒吧。”
两人依言下去,这里宁澄江便道:“怎么这两个丫头的名字听着怪怪的,好像不吉利,是你给取的吗?”
“我哪里取得这样好的名字,还是皇后娘娘赏的,连名儿也是她亲自取好的。”玉言不露声色地道。
宁澄江听出其中的针对意味,他皱了皱眉,“这名字不好,还是不要用了,不如改成‘欺霜’‘赛雪’。”
皇后的闺名即为古梦雪,玉言自然知道宁澄江此语意味着什么,她浅笑起来,两颊出现两个浅浅的微涡,“您又淘气了,若是真为我着想,就别在这件事上过多计较。”
宁澄江知道她担心什么,叹了口气,“也好,那便由你。”
一时那两人各自上来,玉言便道,“陛下恩旨,特为你俩改了名字,一名绕紫,一名涂朱,你们可愿意?”
两人面面相觑,眼里俱是讶异,好歹按捺下去,跪下致谢,“多谢陛下,多谢才人。”
玉言摆了摆手,“那好,你们先下去吧,一会有事再叫你们。”
殿内已经摆上了满满当当的一桌饭菜,宁澄江安闲适意地坐下,毫不拘束。玉言却纹风不动,只含笑注目。宁澄江咦道:“你怎么不吃?就我一人在这里大吃大嚼,怪不好意思的。”
玉言仍旧摇了摇头,“我可不敢多吃,明儿吃得圆滚滚的,你恐怕就不来了。”自然是开玩笑的话。
宁澄江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你放心,朕自认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不管你到时变得多重,朕依然抱得动你,怎么会因为这个不来吗?”
玉言听出他语中之意,不觉羞红了脸。宁澄江见她着恼,也便不逗她了,正色道:“那好,你既不吃菜,陪我喝点酒总行吧,免得乏闷。”
玉言只有同意,她皓腕微抬,执起酒壶,在皎白的瓷杯中斟满紫红的酒液,是西洋进上的葡萄酒,甜香欲醉。
两人渐渐对饮,浅浅叙话,直如一对寻常夫妻。宁澄江忽道:“朕这回只封你一个才人,你是否觉得心有不甘?”
“怎会?你也是为我好。”玉言沉吟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正是这个理,”宁澄江一埂脖饮下一杯酒,“言官的口舌得防着,后宫的口舌也得防着,未免多生事端,朕只好暂且委屈你。反正进了宫什么都好说,位分可以慢慢升,”他牢牢握着玉言的手,眼睛却越发清亮——他这人有个特点,酒喝得越多,眼睛反而越亮,简直像乌夜里的星辰,“朕希望,最后你会是站在我身边的人。”
有一丝隐秘的喜悦划过心头,同时伴随着隐隐的恐惧。宁澄江语中的意思是不言而喻的,玉言不是没想到这种可能,却不敢细想下去——那太遥远了。她浅笑着荡开话题,“澄江,我们来饮一场交杯酒吧,虽然是民间的风俗,我也很想试一试。”
她这样主动,宁澄江自然乐得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