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忒没规矩,古梦雪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忍住没开口。想来平日她斥责古幼薇也不少,对方恐怕都听烦了,若是姊妹俩当众吵起来,更会落了笑柄。
玉言却是无所谓地笑笑,“臣妾倒是觉得,生男生女都好,横竖都是陛下的子息,陛下不会不喜欢的。”她这话管自云淡风轻,落在众人耳里却都觉得她是仰仗宠爱才这样肆无忌惮,早有人不屑地撇过头去。
独独梁慕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玉言微笑着面向她,“佳妃,你觉得呢?”
梁慕云吃了一惊,讪讪道:“可巧,我跟成妃的心思一样呢。”
她难得这样心平气和,众人都觉得讶异。古幼薇本来指望她跟成妃厮杀一番,一见此景,不觉大失所望,索性自己道:“说来成妃姐姐心思真是纯善,遗恨宫的黄氏害你落水,几乎要了你和腹中孩儿的性命,你却如此宽容大度,听闻陛下本要杀她,是你向陛下恳求饶她一命,只将她打入冷宫了事,妹妹我实在不能理解。”
玉言微笑道:“我哪里是宽容大度,只是觉得此事另有隐情,不宜草草决断而已。”
古幼薇忙道:“莫非是那黄氏说了什么?”
“她若肯说那就好了!”玉言叹道,“偏偏她一丝也不肯透露,不过我上次去看她时,她的意思已有所松动,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说出真相的!”
“那就祝姐姐心想事成好了。”古幼薇随意往后一仰,仿佛此事毫不与她相干。
梁慕云却悄悄握紧了手里的绢子,尽管脸上密不透风。
自上次落水后,宁澄江对玉言更是倍加小心,每晚在这里过宿不说,日间也要来个三五回,玉言有时半真半假地抱怨被他盯得太紧,宁澄江却只是吻吻她的额头,温柔道:“你不在朕眼前,朕不放心你。”
如此一来,玉言也没什么话好说了,只好听之任之。譬如现在,她才睡了午觉起来,就看到宁澄江又进了她的寝殿。
玉言忙用锦被裹住微微裸-露的肩背,一面顺手捋了捋披散的青丝,道:“你怎么不说一声就来了,害我这副样子见你!”
宁澄江乐道:“这样不是也很美吗?何必每天大费周折地梳妆。”
“那是你觉得。”玉言白了他一眼。可巧文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玉言随意摆了摆手,“先放着吧,待会儿再喝。”
就知道会是这样,文墨真称得上有耐心的:“娘娘,这安胎药就该热热地喝下去才好呢,药劲也足,您若是嫌苦,待会儿我给您拿几个蜜枣润润嘴,这会儿就别闹脾气了,陛下可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