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心中感慨不已,说话能如薛年玉一般玲珑圆溜的也实在不多,其实哪里有什么亲近,分明是仇人才是。她说假话还能说得这样一脸真挚,沈栖反更加觉得这里头有古怪,轻易不肯接薛年玉这话,低头去端着长上的茶吹了吹气小口抿着。
薛年玉嗔笑了道:“你看你,这茶还这样烫,何必这样巴巴的急着喝?待我们两人说些话自然就搁温了,那时候不是正好。”
沈栖眨了眨眼,一派懵然:“薛姐姐要问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我今儿不就是为了二姐姐。昨儿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听见的竟是这样吓人?”薛年玉说这些话的时候果真是露出了一脸的担忧,神色凝重。
沈栖心头微微一动,不露痕迹的打量了薛年玉,她这样一反常态,却又句句不离她们昨儿下午遇见的事情,难道这些事都是她做的?沈栖一脸怯怯,仿佛心有余悸,“薛姐姐还是别问了,真是吓死人了。不过好在二表叔已经抓到了人,老夫人也叫我去指认过了,听说后来就直接送去了提督衙门,那意思……是非要抓到了背后指使之人法办了不可。”
薛年玉虽然强持着镇定,可听到末了这几句话的时候神色还是晃动了一下。
沈栖心中冷笑,仍然说道:“这也怪不得镇国公府要重视了,连着二姐姐都敢动,也不知那人到底有多大的祸心本事。薛姐姐,你说是不是?”
“是……”薛年玉声音有些发虚弱,勉强笑了一句,“对了,我这还有一颗天甘丸。是宫里老太妃赐给我家王爷的,我今日一并带了过来给二姐姐的。可……二姐姐恐怕不肯见我,栖妹妹,你帮我带过去可好?“
沈栖心想这东西是个什么她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帮她送入裴井兰的口中,故而犹犹豫豫的问:“这是……什么?”
薛年玉紧忙解释:“这是保胎圣方,只一颗就能平安到生产。”她见沈栖仍是一副惊讶不信的表情,只好咬着牙压低声音道:“是宫里头太妃赐下来的好东西,那位太妃是先帝除却皇后外仅生养了孩子……”
“哦——”沈栖恍然,却还是没有接过。
薛年玉也知道她难为在哪里,自己和裴井兰早之前就机会撕破脸过,现在哪能轻易让她接受了自己?随即只好神情委屈的说道:“我也知道二姐姐不肯原谅我大哥做的那桩事情,我还听说了那女子如今怀孕陆侯爷早将人光明正大的接入了府中。我原先年纪小,没成过亲也不知道这其中心酸滋味,不能体谅二姐姐心里头的难受。”薛年玉说得动容,眼中都好像露出了闪烁的泪花。“现在才明白,真是我大哥的过错。可再退一步讲,那女子再风光也不过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二姐姐想对付也是极其容易的。怀了孩子就能稳妥的将孩子生出来了不成?我看她未必能有那样的福气。”
沈栖可从相信薛年玉没目的,她这话中意思已经表明了可以为裴井兰出手解决陆颂清的新欢。这一番话下来,沈栖更加笃定了昨日下午遇袭的事情跟这人脱不开关系。“总归是薛姐姐大哥做的事情,跟薛姐姐无关,薛姐姐也不需要一味在这事上磨求二表姐的原谅,等时日一长她自己也总能想开的。”
薛年玉一听这话,岂不是还是跟自己打了个太极?可她早上来了的时候就被薛老夫人三申五令的叮嘱过,这事情的关健还是在于裴井兰,只要裴井兰松了口,那就一切都好办。她早上不是没有去过裴井兰那边,可却没有半点办法,连院子都拦着没让进。只能往沈栖这边打主意了,可这沈栖又是什么好东西,也同裴井兰一丘之貉,都是软硬不吃的!
薛年玉愁着面叹了口气,“虽然是我大哥,可也实在不像话。怕你也知道了先前那一桩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怎么有胆子去烧了七宝阁的!还好这事最后是我去求了王爷最后才不了了之。我那大哥还不知道反思,还一味在那声辩不是他做的,有时看他这样坚决,我倒也怀疑那事是不是真不是他做了。早知道不该让王爷去阻止,说不定事情继续查下去会有另外一番内情……栖妹妹,你说是不是?”
☆、第96章
这一番话说得可真是意有所指,沈栖回望着薛年玉,噗嗤一笑,“薛姐姐现在说这话也怕是晚了,既然案子都已经被赵王爷压了下去,哪还能再翻出来审。不过……薛姐姐在赵王爷心中自然不同一般人,去求一求说不定也能说动王爷再将此案翻出来重审。”
“……”薛年玉不想她说话柔柔软软却是指了关健,反而有些被噎住了。这事情早已结了去求赵王恐怕也是让自己被责问,失了在王爷面前的体面。薛年玉早就有素,她大哥这桩事是给旁人做了垫背,十有*就是裴井兰。她这会忽然说这话也是想拐弯抹角的借着沈栖之口去提醒裴井兰,好叫她记起还有这桩事,可偏着沈栖装傻充愣。“栖妹妹倒是拎得清楚。”
薛年玉这时候也懒得再装了,缓缓卸下了脸上挂着的笑容。“栖妹妹是不肯帮我了吗?”
“不帮——”沈栖轻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