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东家过来办点小事,不足挂齿。”燕凌戈笑着塘塞,随又后轮番敬酒,把几人灌得头昏脑热,装作开怀道:“今日与几个位老哥把酒言欢,委实痛快,只可惜,小弟几日后便要回长安,怕是难得再会了……”
杜洪玉听罢,满脸羡慕道:“哥几个,都不过是替人办差,混口卖命吃罢了,哪比得严老弟你在千金台前程远大。”
“哈哈哈,杜老兄说得哪的话?有小弟我一口饭吃,又怎么会饿着几位老哥?”燕凌戈想了想,说道:“这样罢,待过些时日,小弟替东家办完事情,就与几位老哥哥一起回长安,正好小弟我在东家那里有几分薄面,替几位老哥谋个差事,倒也不是个难事儿。”
“这……”杜洪玉与自己的三个兄弟相视一眼,面带沉吟道:“哥几个自然是想投奔严老弟的,只是最近手头还有件差事没办成……”
“哦?何差事?”燕凌戈随口问道。
杜洪玉一听,不禁面带难色,他自然是想去长安千金台谋差事的,但手上这件事情,又的确棘手,此刻见燕凌戈这般随口一问,又不像是深究刺探的样子,遂也放下了戒备之心,赶走了那几个陪酒的女人,以指蘸酒,在桌上写了一个白字和一个楚字,低声道:“有人出了五百两银子,要买她们二人颈上人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诶诶诶,更新来了,还有人看咩!举个爪爪~
第045章
凤二人从‘春风楼’出来已是戌时, 为了避免被人跟踪, 两人城内城外大街小巷四处转了一圈, 于城外分道扬镳。
燕凌戈快马回了天王寨, 召集齐人马,枕戈待旦, 只要有丝毫不利于白夙的消息传出,她便会立刻驰援。
而凤九卿却与燕凌戈所见不同, 在她看来, 如果白凤连这种儿戏般的暗箭都不能抵挡, 又怎敢自喻管仲乐毅,怎敢志凌九霄?
如此想罢, 凤九卿也并不着急回客栈去报信, 反而负手按剑,信步游走,想着自己近日以来的所见所闻, 缓缓思索起来。
她与师妹白夙同门多年,却直到近日方知, 她这看着孱弱的师妹却心有大志;当初萍水相逢的燕凌戈, 如今表面上只是个山贼头子, 实际上却是对白夙忠心耿耿,甘愿做白夙手中的利刃,一心盼望着白夙能成事,为她报得当年的杀父之仇;曾与她相知同好的谢云竹,在尝尽人间颠沛流离之后, 也似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前路,近日以来,都窝在那楚校尉的营棚里,指挥着一众老少妇人们忙东忙西,缝完衣服鞋子又缝背包,听说最近手上的布料紧缺,还四处找健妇,与那楚校尉闹将着要上东莱山去采蚕来织山绸,连她的邀约都拒了几次;再说那楚校尉,年纪轻轻可本事却不寻常,几次三番下来,连白夙都对她高看得紧;更不消说,长安城宋王府那位小野心勃勃的郡主了。
如此对比,凤九卿觉得自己就像那路边的野草,自顾不暇,却又见不得行路人的匆忙疲惫,还不忍心那些行路人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然则,自己却也只是颗野草,比不得树高叶厚,可为路人遮风挡雨。
古人云,达者兼济天下,贫者独善其身,可像自己这般,既不贤达又不算赤贫者,该当如何行事呢?
凤九卿想了许久,也没能将心事想得通透,反而愈加彷徨,若不是被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惊醒,怕是会在这凛冬寒夜里伫立一宿。
今日是楚宁第一次带队出营训练,因着泥泞的事情,让她发了大的一场火,赶着所有人都进去滚了好几圈,又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被海寇破坏的村子,亲自带着人帮那些遭难后的老弱们修辑房屋,几番耽误下来,待她们赶到目的地时,已经晚了许久。
一整日的折腾下来,除了一场意外怒火之外,楚宁也不是毫无所获,至少她大概试探到自己这些手下的底线,知道自己在他们心里的份量,知道自己的命令会被执行到哪个程度,也明白了这些人的顾虑和需求,将自己的形象在他们心里建立了起来,不再像往常一样,仅仅只是‘校尉大人’一个被虚拟化的称呼。
虽然只是第一次出营训练,但回程时,楚宁还是尽量当作战时行军来安排,刘长贵带着第二司的人后断后,而她则带着第一司的人走在前面,将探哨放出,一路行来倒也是顺利。
眼看着城墙和营棚都近在眼前,众人大感振奋,楚宁也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却听前面的探哨官过来请命,说是有人拿着剑堵在路中间,问是否要将人拿下。
如此凛冬寒夜,良家子自然不会拿着剑到城外官道上乱窜,楚宁当即便下令探哨将人拿来,却不料,那探哨官不多时便回来,惶恐道:“启禀将主,那贼人厉害得紧,我等兄弟们都被逼得进不了身,那贼人还说此乃误会,他识得将主大人,只消将主前去见一见便可知。”
楚宁听罢,不禁心中一惊,她几在的探哨虽说人数不多,只有十余,却个个都是挑了又选的好手,一个能敌寻常两三个,而如今,却连一个贼人的身都近不得,想必这贼人的身手,比楚柔都还要厉害几成……她倒是想看看,这个贼人到底有多厉害。
随着探哨官上前,那‘贼人’眼睛利索得紧,一见看见是她本人出现,立刻便丢下了手中长剑,扯下了嘴边胡须,又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