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楚宁心里便有点不淡定了,只好假装很忙的去找出牙膏牙刷,跑出去刷牙洗脸,顺便冷静一下自己。
等楚宁回来的时候,白夙也已经打理好自己了,还从营房里找出了另外一张折叠床,铺好了她自己带来的被盖,默默的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见此情此景,方才的冷水脸算是白洗了,楚宁又开始胡思乱想——白司总今晚不但要留宿,好像还主动要与她同床共枕……诶诶?怎么办?今晚没得地方洗澡啊……啊啊!还好早上洗过了……
这一脑补,楚宁觉得脸都烫得有些吓人了,顺手将油灯的亮度拨小了些,接着便利落的爬上了床。
嗯,是白夙铺好的那张床。
“宁姑娘,你不觉得,你应该睡另外那张床上去吗?”
白夙盯着楚宁看了许久,然而楚宁一直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露面,她只好出声提醒。
然而,白夙却是低估了楚宁脸皮的厚度,半晌也没等到被子的动静,只得亲自掀开被子,打算将她赶走,去见楚宁已经抱着被角闭着眼睡熟了。
白夙又盯着楚宁看了许久,再看看那张燕凌戈睡过的床,最终还是放弃了换床的打算,轻轻的挨着楚宁身侧躺了下去。
其实白夙此时的内心也很是烦乱,她太清楚自己的好恶了,对于不和契的人,她素来是不上心的,甚至堪称冷血,可对于楚宁,她却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容忍着对方一点又一点的靠近。
白夙知道自己的容忍意味着什么,但她不知道,对于比她年少的楚宁而言,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靠近什么。
而且,蒋郡守今天的话也给她提了个醒——她喜好女色的事情,在黄县虽然不算秘事,但传到这远隔将近百里的郡城来,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更何况,这些流言蜚语不但关于她白夙,更是将楚宁与她紧紧牵扯到了一起,口耳相传间,楚宁这个校尉已经变得一无是处,全赖讨她白夙欢心,方才得了这校尉之衔。
就白夙本人而言,她并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毕竟,她手下大部份的生意都是以多个身份暗中c,ao作的,即使名声再怎么烂大街,也不会影响她赚钱。
可楚宁却不一样,楚宁以军伍成名,为将者最是着重的名望,而她又是女儿之身,本身就比男儿弱势,倘若名望上再有了污点,以后又如何御使千军?
很显然的是,将这些流言蜚语传扬出来的人是没安好心的,只要破坏了楚宁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名望,就等于毁掉了白夙的一步重棋,可楚宁现在并不知道此事,白夙今晚几番犹豫,却也不知该如何提起,毕竟,她与楚宁并没传言中的那些牵扯,若突兀的将此事挑明,也是徒添尴尬。
白夙昨晚一夜未眠,白日里又将地方让给了楚宁,此际心念千转,又是耗费心神无数,躺下后不久,倒也慢慢有了睡意。
将睡未睡之际,白夙隐约感觉到身侧有些动静,似乎有什么西搭在她手上,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却是没能挣扎开来,隐约间,就失去意识熟睡过去。
楚宁却是没睡着的,好不容易从被子里摸到白夙的手,却还是被白夙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她以为自己被抓了个现形,心跳如擂的等死,却只等来旁边轻微而眠长的呼吸声。
暗骂了一声自己做贼心虚,随后又忍不住脑补起来,比如白夙睡觉姿势不太安份,左翻又滚的睡到她怀里来。又比如自己睡着后,滚来滚去的滚到白夙怀里……
可惜的是,楚宁此人白长了一颗色心,没长色胆,连占人便宜这种事情,都只敢指望在梦里实现。
次日,楚宁醒得极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有没有梦想成真,然而,让她郁闷的是,平素只够她一个人平躺兼翻身的单人床,昨晚竟让她与白夙,睡出了长江与黄河的距离。
白夙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卫民军c,ao练的哨声,她迷糊了一段时间,才想起自己这是在军营里,唤来白青墨替她梳洗,待白夙走出营房时,发现外面的士卒们已经吃起早餐来。
卫民军今天的早餐,是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并着几块腌萝卜,混个饱肚就准备打道回府。
卫靖手下也都拿着碗过来混吃喝,楚宁也不心疼粮食,都让火夫按照卫民军的份额分发,最后惹得卫靖也憋不住,跟着抱了个碗过来。
吃到最后几口时,卫靖终究还是忍不住,向楚宁吐起口水来:“楚校尉,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会这么大呢?你我同样的军衔,你却可以带着兄弟们吃饱穿暖,而我却只能跟着我的兄弟们挨饿受冻。”
楚宁咬着一块腌萝卜,咯吱咯吱的嚼着,想了想,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每个人的能力都是不一样的。就拿我来说,文不成武不就,除了能赚点小钱给兄弟们饱肚之外,又有何般用处呢?”
“依楚校尉这般说来,那卫靖就更没用了。”卫靖僵着脸,露出一个苦笑道:“非但文不成武不就,连给兄弟们饱肚的本事都没有。”
“哈哈哈,说句不讨喜的话啊。”楚宁放下碗,瞅了瞅周遭众人,见没引起人的注意,压低声音说:“卫兄,即使是给人当枪使,也该选个厉害的主人不是?”
说完,楚宁便站起身来,去洗碗收拾东西,整理好队伍,准备出发回黄县。白夙也回去打理商队,准备前往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