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泊舟成功被他的这个表情取悦了,却问了句不相干的话:“识字么?”
余烬点点头。
叶泊舟:“那到开春之前这些日子便读些书罢,为师也教教你书法和一些简单的内功心法。为师藏书虽不藏书之丰,也好歹够你看些时日的。”
笑了笑,温言道,“若是只有武略而无文韬,岂不是匹夫一个?”
这一句余烬倒是颇为认同。
“等这些你看完了,想看什么咱们再拿。”
下弦门收藏着万册书籍,其中不仅有各派的武学著作、内功心法,还有军事历史等学术类书籍,最值得关注的,是里面还收藏了一些孤本和□□,只此一家,实在珍贵。
也正是因得如此每年只开放一次,在每年的五月初七。
平日里各自把自个儿想看的书记下来列成书单,由掌门审核后在开放那一天由看的守书人取来。书单则留在了守书人手里,把书还完之后即可销毁,还书是不限定时间的。
在这种严密有序的管理之下,虽然看书有些不方便,但书却是一本也没有遗失过。
这在百年间也是头一次的,以前总有贼人惦记下弦的武学典籍,时不时来偷两本,防的住初一防不住十五,书籍多有遗失。
自从陆于之继任掌门提出这一管理方法之后,想要从下弦门偷书就变得难于登天,别说偷书了,就连你看什么都要经过人家掌门审核呢。
余烬低头喝了一口粥。
早饭后照例是去大堂开会,今日叶泊舟和余烬到得早些,叶泊舟照例坐到前排,和其他长老一起,余烬则自己个儿找了个角落窝着。
不多一会儿,人渐渐到齐了,有一个人在余烬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余烬一抬头,正对上一张白净的脸。
黎袂担忧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听我师父说你昨夜染了风寒,现在感觉还好么?”
余烬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黎袂见他这个态度也不受挫,转眼又笑了起来:“那就好。不过说起来你怎么就染上风寒了呢?”
余烬眼神往前一放,始作俑者正和苏长久谈笑风生呢。便只甩下了冷硬的两个字:“冻的!”
黎袂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怔,忍不住替他感到悲催,又有点不能置信:“五师叔竟然这么狠啊!”
悄悄松了口气,“幸好当初没做他徒弟。”
余烬只给了他一个可有可无的眼神。
今日陆于之讲的是剑:“……剑,即是武器,也是伴侣。若想在剑术上有所成就,首先就要与你的剑心意相通融为一体,剑所指的方向就是你的心之所向……”
余烬不由得想到了叶泊舟的那把长剑:泛着隐隐寒光的薄刃,削铁如泥。玉白的雕花剑柄,j-i,ng致华美。
那把剑,名叫解忧。叶泊舟说,一剑封喉,前尘尽断,所有恩恩怨怨烟消云散,是谓解忧。
是在剑谱排名第十的名剑。
“……剑法,是依据剑的特x_i,ng和自身所修炼的内功来决定的。剑法不可谓不自由,一招一式,随心所欲,得心应手;又不可谓自由,刺劈撩削,自有法度……”
余烬又想到了叶泊舟自创的解忧剑法,手腕翻转,当头直劈,圈转长剑,拦腰横削,抬手疾刺,覆手运气。动作极尽华美,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诶,你想什么呢?”
回过神来,余烬盯着黎袂,面色不善。
黎袂被他盯的有些发毛,不由得挠挠头,“我又哪儿惹到你了吗?”
“没有。”
黎袂纯粹是没话找话:“你刚来凌幽山,这两天可还习惯?”
“还可。”
“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问我,我在凌幽山待了两年,多少也懂些东西。”
那我还不如去问叶泊舟。余烬心说。
“师兄们你可都认全了?”
“尚未。”这才两天而已。
“那师叔们呢?”
“差不多。”
“诶,我跟你讲啊,掌门师叔看起来最温和,实际上却是最严厉的;六师叔看起来最不好相处,实际上又是最好说话的。二师叔特别爱喝酒,曾经因为上酒窖偷酒还被掌门师叔罚去抄门规;四师叔……”
余烬根本就不想听,于是直接打断:“这些我会慢慢了解的。”
“哦……”黎袂终于有些沮丧了,却让余烬有了个疑问:“你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话想说?”
黎袂知道他是嫌自己烦了,也就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总想跟你说话……跟别人我话也不多的……”
余烬终于正眼看他了:“为什么?”
“就是,总感觉你有很多秘密一样。”
“所以你是想知道我的秘密?”
黎袂一个紧张:“不是不是,我只是,对你比较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