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沧不以为然地反驳:“殿下说的倒是轻松。我才是大夫,自然比殿下更清楚殿下的病症不易治好。”
众人:“……”
徐沧啊徐沧,你还是闭嘴吧!
当着顾二小姐的面,说得这么直接做什么!没看见太孙连连冲你使眼色吗?
徐沧还待解释得更仔细一些,太孙终于忍无可忍了,张口吩咐道:“徐大夫,你和周太医叶太医先退下吧!等我张口传召再进来。”
“可是……”
殿下的身边总不能没人照顾。
徐沧剩余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太医叶太医已经抢着应了一声,然后一左一右地拉着他的胳膊出去了。
太孙舒展眉头,不无讨好地冲顾莞宁笑了一笑。
顾莞宁依旧绷着俏脸,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太孙碰了个软钉子,倒也没恼,温声道:“穆韬,你们几个先退下。”
穆韬小贵子等人立刻听令退到了屋外。
太孙又看向顾谨行,温和有礼地说道:“我有些话想独自和顾二小姐说,不知顾公子可否暂时避让片刻。”
顾谨行心中略一权衡。顾莞宁亲自到来探病,心意不言自明。既然是未来的妹夫,独自见面说上几句话也算不得失礼。
再说了,就太孙眼下的样子,料想也做不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
这么想着,顾谨行很快应了下来。
临走前,顾谨行特意对顾莞宁说道:“二妹,我就在门外等着。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一声。”
顾莞宁:“……”
太孙:“……”
顾谨行也走了,门被关上。
屋子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
顾莞宁站在原地,拧着眉头,既未动弹也没说话。
太孙笑着叹了口气:“阿宁,你打算一直站在那儿不理我吗?”
她来了之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显得比平日更冷漠。
顾莞宁瞪了他一眼,终于张了口:“我是来探病的,看上一眼,知道你还能撑得住就行了。”
语气比平日更冷淡刻薄了几分。
太孙却从这刻薄的话语里,听出了别扭的关心和在意,咧咧嘴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担忧我的身体,一听说我病了,立刻就来探望。放心吧!我死不了。”
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调笑:“还没娶你过门,我哪里舍得这么轻易就撒手人寰。”
声音低沉轻柔,仿佛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耳际,让人耳根发痒,心尖酥麻。
顾莞宁没心情脸红心跳,又瞪了太孙一眼:“生病了还不安分!再这般不正经,我现在就走了。”
太孙好脾气地笑道:“是是是,刚才是我不正经,心里想什么,忍不住就要说出来。从现在开始,我只在心里想,保证不说出口可好?”
顾莞宁面无表情,转身就要走。
太孙立刻投降:“阿宁,都是我不对。我不再乱说话了。你别走!”
两人此时没名没分,平日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独处的时机就更难得了。
好不容易等到她亲自来看他,哪里舍得浪费一星半点的时间。
太孙一服软,顾莞宁也就顺势转过身来,走近床榻几步。离床榻三尺左右的地方,才停下了。
离得近了,细细一打量太孙,顾莞宁愈发心惊:“你的脸色怎么这般难看?”
远看只觉得苍白,近看之下,太孙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透着灰败和暗淡。
简直……简直就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一般!
才短短几日功夫,怎么就会病得这般厉害!寒气入体,引起旧日沉疾……会有这般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