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啸也道了一个“请”字,纵马跟在吴三桂的后面,吴应熊的马头则是又错后洪天啸一些。
吴三桂属下的两名都统率领数十名佐领,顶盔披甲,下马在台前行礼,随即一队队兵马在台下操演。藩兵过尽后,是新编的五营忠勇兵、五营义勇兵,每一营由一名总兵统带,排阵操演,果然是兵强马壮,训练精熟。
洪天啸近来对军事研究较多,但见兵将雄壮,一队队整整齐齐,操练的时候更是气势恢宏,杀气入云,不由暗暗赞叹,对吴三桂道:“王爷,今日下官可真服了你啦。骁骑营是皇上的亲军,下官是骁骑营的副都统,说来惭愧,倘若跟王爷部下的忠勇营、义勇营交手,骁骑营非大败而归,落荒而逃不可。”
吴三桂甚是得意,笑道:“爵爷夸奖了,小王愧不敢当。小王原本就是行伍出身,训练士卒,原是本份的事儿,算不得什么的。”
就在这时,突然听得号炮响声,众兵将齐声呐喊,声震四野,呐喊之后,便是齐声高喊一句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洪天啸看吴三桂一脸得意的样子,心中暗道,不知官兵喊得这个“吾皇”指的是康熙还是吴三桂,恐怕是吴三桂的成分大一些。
阅兵已毕,洪天啸取出皇帝的圣谕,托在手中,大喊一声道:“皇上有旨,平西王吴三桂接旨。”
阅兵之后,钦差大人自然会宣读皇上的犒赏圣旨,这原本就是规矩,吴三桂丝毫不惊慌,跪下身去,高喊道:“微臣吴三桂接旨。”
吴三桂这一跪下,吴应熊也急忙跟着跪在其父身后,身后的满场兵将也俱是齐刷刷地跪在地上。
洪天啸微微一笑,捧着圣谕,向着吴三桂与众兵将的方向大声宣读,他想在满场官兵跟前显露一手,因此在宣读的时候用上了内力,声音清朗,中气充沛,一句句远远传了出去,广场上数万兵将屈膝跪倒,鸦雀无声地聆听。无论远近,众兵将听在耳中犹如说话之人就在耳边,无人不惊,都在暗想,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总管果然了得。
吴三桂心中更惊,这一手功夫在圣教中只怕只有三大护法才能与之相比。
圣旨的内容自然是大大嘉奖平西亲王功高勋重,勤劳王事,镇守边陲,抚定蛮夷,属下诸将士卒,俱有辛绩,各升职一级,赏赐有差。
待圣谕读完,吴三桂向北磕头,叫道:“恭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校场中的兵将也是齐声大喊:“恭谢皇上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人异口同声,声音极为响亮,震得天上的飞鸟俱惊。
阅兵结束,圣旨也宣读完毕,吴三桂便让手下将兵马散了,转首对洪天啸道:“爵爷,既然公主已经到了云南,还是赶紧将公主与应熊的佳期定下,大人也好早日回复皇上,免得皇上为此担心。”
洪天啸身为赐婚使,自然也就有决定大婚佳期的权利,是以吴三桂才会向洪天啸提起此事。
洪天啸知道吴三桂也想早日得悉建宁公主究竟清白之身是否还在,便点了点头道:“王爷不说,下官也会提起此事,不如咱们就去王爷府上,将此事敲定,然后回复公主,早日完婚。”
到了平西王府中,双方坐定,上茶之后,吴三桂道:“下月初四是黄道吉日,婚嫁喜事,大吉大利,爵爷瞧这日子可好”
洪天啸算了算,从今日到吴三桂所说的黄道吉日只有十天的时间,暗道,若是公主大婚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如何探知魔教的一些消息,何况,上官云义和四个暗使全军覆没,魔教教主必然是会大为震惊,敌动我静,正是魔教露出马脚的大好时机,如何能走,不行,婚期一定要推后。
计议已定,洪天啸摇了摇头道:“王爷,这似乎太局促些了罢公主下嫁,非同小可,王爷,你可得一切预备周到才是。不瞒你说,这位公主很得先皇和太后的宠爱,有什么事马虎了,下官和王爷可不好向皇上交差呀。”
吴三桂一凛,心想:“自从小皇帝下了圣旨之后,我便开始筹备婚礼各项事宜,此事你怎会猜不到,什么预备周到,纯粹是你想故意刁难,还不是在勒索贿赂”
吴三桂心中虽然在骂洪天啸,却是一脸笑容道:“是,是。全仗柳爵爷照顾,有什么不到之处,请爵爷吩咐指点,小王自当尽力办理。初四倘若太急促,那么下月十六也是极好的日子,跟公主和小儿的八字全不冲克,百无禁忌。”
洪天啸暗道,若是再说不同意,自然会让吴三桂起疑心,认为自己来云南别有企图,说不定还会加派人手监视安阜园的一举一动,看来只得先假装应承下来,日后以建宁公主的名义向后再推两日,于是便道:“嗯,下月十六距今差足有一个月的时日,各项准备应该能够到位,待下官回去请示公主,若是公主没什么意见,便定在那一日。”
吴三桂本来担心洪天啸还不同意,见他这次轻轻松松答应下来,心中暗喜,暗道,公主早晚都要嫁给吴家,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当紧,哪里会有什么意见,不过该请示还是要请示的。
日子暂且定下来之后,二人又随意说了些其他事情,洪天啸见吴三桂丝毫没有让自己参观他的书房的意思,便起身告辞,吴三桂也只是稍稍挽留,说是已经备下酒宴,洪天啸自然以向公主禀告此事为由,告辞而去。
回到安阜园,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