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父的‘雷霆’不在身边,就用这双r_ou_掌和你手上的玩意过过招吧,注意了!”
招呼打过,祁世昌立即举掌迎上,完全不托大客气什么,对手的厉害他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他心底有数即使兵器在手自己也还差上了许多,再自恃身份打肿脸充胖子,下场只有死得难看。
狂风暴雨般疾扫白衫人影,旋起的气劲风雷之声大作,祁世昌的掌法一如他的人般,大开大合霸气凛凛,完全是战场上千人取一的豪情。
相较于祁世昌烈阳般炽猛的攻势,斗局里的另抹人影可说是完全迥异的身法,掌法小巧圆滑,腾跃间也全是灵活回旋的步法,如叶轻舟翻腾在巨浪怒涛间,却始终不见覆没游刃有余。
挺拔的身影依旧半身艳红相缠,然而片刻前拘魂索命的长绳此际却老老实实地攀附在手臂腿肢上一如饰品般,既无攻招也无守势,血螭纯粹只以双掌相迎。
不是小觑祁世昌的本事,而是生平难得遇上可敬的对手,让他莫名地兴出股世人所谓的公平念头,一时倒忘了自己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盘掌相缠,掌指如蛇般灵活穿梭在充满劲力的铁臂间,交会而起的气旋削弱了不少风雷之声,连同地也每每逼着祁世昌中途撤招改势,数十回合下来,四掌虽然始终未曾相触,但攻守间瞬息万变,惊险不下刀刃相交。
薄唇微抿,圆融的掌法倏然变得刁钻狠戾,指如剑掌如刀,锐利却无声息,原本只让人觉得有些白皙的掌指越发地晶莹耀眼,像似覆了层银白月色,蒙蒙泛着光晕毫无血r_ou_的真实感。
汗淋漓,沿着两鬟滴淌,祁世昌出招越见凝拙,尽管攻拒有度一时还不见败象却是有苦自知,饱满的双颊早不复润红,苍白若纸还隐着淡青。
开始抢先的那点优势已殆尽全无,那两只白得很诡异的手掌施予的沉压直逼得他喘不过气,还没实质交击两条手臂就已经酸麻地快抬不起,随着时间缓逝每下愈况,眼见命丧黄泉只是迟早的事。
“不要杀他!”
激斗中突然传来了喊声,听得出来人已是竭力大吼,却因为毫无分内力,穿过重重气劲后只剩微弱的轻响,然而这一点轻响也就够了,只见白衣人影如中雷殛般顿了顿,身形一闪而逝须臾出现在说话的人面前。
轰然一声巨响,两掌只轻触一黑一白的人影就各自震退了三四步,双方似是旗鼓相当,只是一人来得仓卒,一人臂弯里则还挟着另抹身影。
“放开他!”低叱了声,耀着冷芒的墨瞳戾气重重,红彩再次飘浮流转,强烈的气劲风暴般在周身狂旋,墨浓长发挣脱了束带瀑散冲天恣意扬舞,怒张的气势再配上狰拧鬼面,宛如就是个来自炼狱的地府修罗。
“你误会了,我是残雪……呃,戎雪的好朋友,戎月你说对吧?”用最简洁的言词说明一切,一身素玄的男人赶紧把怀里护着的人往前推,他可一点也不想和这个恐怖家伙打场冤枉架。
“嗯,他就是我要找的祁大哥。”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惊愕之余戎月心里头是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怪异。
眼前的男人……真是那个总没半分正经逗他开心闹他笑的血螭吗?
不是没见过这男人ji-an血夺命,也不是没见过他偶尔流露出的凛冷邪佞,却是第一次彻底体会到何谓战栗,真的只有可怕两字能够形容,尽管这份气势并非针对自己而来。
绝对的压迫感,恣意且张狂,炽猛地宛若冲天烈焰,焚融万物……
狂炽的杀气骤然平静下来,当妍丽的俏颜映入眼里血螭才倏地意识到自己这副鬼样八成吓到戎月了,和那人儿的关系已是如履薄冰般的脆弱,再加上如今这一笔,只怕要人不畏他如洪水猛兽也难。
心口一阵紧揪,血螭恨不能将时光倒回片刻,更恨不得把眼前害他原形毕露的祸首给挫骨扬灰。
“哼,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原来靖远大将的胆子就这么点大,要个护身符在旁帮腔开口。”再恨再怨,眼下却也只能逞口舌出气,血螭紧握住左拳,红绳绕缠的五指全狠狠嵌入掌心里抑忍着杀意。
“……”苦笑地撇撇唇,祁沧骥赧然摸了摸鼻子。
他承认,是使了点小手段,但若不拉上戎月一道,眼前这个一身鬼气的男人哪可能这么听话说停就停?不把他也圈着一块打才真有鬼。
“钱塘酒肆”一别,他可没小雪儿他们那么悠哉好命,拼了老命披星戴月地兼程往回赶,就怕自家那个死脑筋的老爹把小雪儿硕果仪存的宝贝兄弟当成敌国死对头杠上,到时不管是谁掉根发少块r_ou_自己都没得好受。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禀着地藏菩萨的救世j-i,ng神他只有身先士卒赶在前去灭火救人,没想到正主儿好端端地,落难的反是局外无关的九叔。
“嘿,说来说去都是自家人,失礼之处还清高抬贵手多包涵,不知九叔是哪儿得罪了阁下?沧骥自当给个交代。”尔雅一拱手欠身赔罪,祁沧骥的笑容温煦如阳,眉弯眼弯地刻意强调“自家人”。
早在戎螣之前那番不明不白的揶揄言词中嗅着点蛛丝马迹,再看看眼前对方一副想把他拆解入腹的狠样,这男人和戎月的关系早已不言而喻。
不看僧面看佛面,就这点关系而言,眼前的僵局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骥儿,老夫没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