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陟看眼他拿的药,上面写着“退烧栓”三个字,心中警铃大作,忙摇头。
贺子行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带着健康的人特有的权威:“不想用药就多喝水,我觉得你可能是那种生了病特别不配合的人。”
萧陟看着气势陡然非凡的贺子行,瞬间失语。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萧陟让贺子行灌了三大杯热水,跑了两趟厕所。他一年四季都不习惯喝热水,但是在贺子行的“权威”下,也不得不屈服了。
“这样不行。”萧陟抗议了,“我生病了本来就可怜,你还这么折磨我。”
贺子行又乐了:“让你喝热水就是折磨你了?”
萧陟一本正经:“你之前是不是说我是那种特别不配合的病人?但是你看我是不是特别配合你?让扎耳朵就扎耳朵,让喝水就喝水。”
贺子行忍不住笑起来,“是挺配合的,所以呢?”
萧陟厚着脸皮说:“所以你得奖励我。”
贺子行一下子警惕起来,脸不知怎么的有些发热:“怎么、奖励?”
萧陟露出坏笑,“我知道你把那件蓝裙子拿过来了,就是特别好看的那件,我想看你穿。”
贺子行脸上一下子就涨红了,健康者的权威荡然无存。
或许是受了之前那个梦的刺激,也可能生病的人就是会难缠一些,萧陟坚持要看。
他脸上已经泛起高烧病人的潮红,眼里也失了几分神采,带着几分任性地看着贺子行。
贺子行不忍心回驳着他,也带着些许隐秘的期待,红着脸答应了。
他从行李箱里拿出那件裙子,有点儿心疼地轻轻拽了拽:“压出褶了。”
萧陟说:“你就应该挂柜子里嘛,在我这儿还害羞。”
说到害羞,贺子行拿上衣服后就又开始害羞了。
萧陟这里,楼上除了阁楼这间屋子,就是一个特别小的厕所,站进去后转身都费劲。楼下除了厨房就是前堂,换衣服也不合适。
按理说两个大男人睡都睡一起了,还一起洗过澡,换个衣服又怕什么的?可是贺子行就是觉得十分不自在,脸上红得都开始发烫。
萧陟十分体贴地闭上了眼:“你换吧,我不看。”
他越这样说,贺子行越觉得窘迫,背过身飞快地把刚穿整齐的衣服脱掉,然后把那件露背晚礼服穿好。
萧陟早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就想睁开眼了,但既然答应了,硬是忍耐着。只是但听见那布料摩擦的声音,他又起了反应。
萧陟隐约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病了,纯粹就是给憋的。
贺子行转过身,低声说:“好了。”
萧陟睁开眼,顿时低呼一声,“太美了。”
贺子行身上紧张得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羞涩又喜悦的笑,“真的吗?”真的从没有人见过他穿这件衣服,也从没有人用这样纯粹赞美、毫无猥亵的目光看着穿女装的他。
萧陟猛点头,前胸v字交叉领,还带着褶皱,正好遮掩胸前的平坦,动人的腰线、修长的双腿,都被这条裙子完美地表现了出来。
“能,能转过身让我看看吗?”
贺子行捏着自己一根手指,拘谨地背过身去,身后是从腰窝下已经开始坟起的部分才开始有的布料,腰上两枚小小的凹陷,简直像有自己的生命力一样,充满动人的性感。
整个后背只有四根交叉的细带,水蓝的颜色将他的肤色衬得更加无瑕。他生得骨r_ou_匀称,后背一点儿多余的r_ou_都没有,既不单薄,也没有被那么细的绳子勒出印记,只是严密得贴合着,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贺子行很快就又转过身来,漂亮的脸上带着紧绷的微笑,指尖捏着裙摆:“久哥……”
萧陟突然往后一仰,把手盖在眼睛上,虚弱地说:“不行了,子行,你还是脱了吧。”
贺子行脸色一下子变得更紧张,“……怎么?”
萧陟拿开手又看他一眼,忙又别过头去,“太美了,美得我头晕。”
贺子行一颗心被他吊起来又落回原地,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玩儿,磨着牙恨恨道:“久哥,你该喝热水了,我一会儿就给你倒,咱们换个大杯子。”
贺子行换回衣服,把裙子挂好。两人又说笑了一会儿,萧陟渐渐有了困意,贺子行也困了,看看表,已经四点半。
萧陟的困意来得很快,转眼就昏昏沉沉地睁不开眼了。
贺子行轻轻碰他肩膀,“久哥,再量一下温度吧,要是还热就用个药。”
萧陟眼皮发沉,费力地抬起一条缝,看见近在眼前的贺子行,抬手按住他后颈把人按下来,贺子行的嘴唇猝不及防地贴上了他额头。
“还热吗?”萧陟已经困得闭上了眼,含糊地问道。
贺子行被他按着,足足愣了有好几秒,才逃也似的挣开他站直了身子。
还热吗?
他触了下自己的嘴唇,又碰了碰自己的脸,刚刚那火热清晰的触感犹在唇上。
可是他也不知道了,因为他自己也变得好热。
第30章 鞋
第二天一早晨萧陟醒来时, 贺子行已经不在卧室了。他打开卧室门,见贺子行已经穿着整齐,正坐在沙发上愣神。
听见门响,贺子行下意识地站起身看向他,动作快到突兀, 以致让贺子行脸上闪过一丝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