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江湖十大门派j-i,ng锐尽出,誓要取得安禄山项上人头。
蛇影也曾经听命于曲云教主,以五圣使之一的身份去战乱区统领五仙教出门在外的弟子。然而,绝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选择回到五仙教,继续研究能让母亲恢复意识的药。
这么多年来,他走访了万花谷,连药王首徒,号称“活人不医”的神医裴元都对母亲的尸毒束手无策。就在他近乎绝望的时候,万花谷的叛门弟子夏栖风找上了门来。
“你就是五仙教的灵蛇使。”黑发的神医抱着怀中已然断气的道士,目光焦灼地望着自己。在蛇影颔首后,这位名满天下的夏神医竟当场泪流满面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请灵蛇使大人用天一教血蛊秘术维持清霄的生命……即使……即使他变成塔纳……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安禄山大人就能用秘药救活他!!!”
…………
场景又飞速转换。他为夏栖风话语中的复活秘药所诱惑,再回过神时候面对的已经是前来讨伐他的侠士。经过多年的试探,他早已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自己的母亲……已经绝对没有恢复过来的可能了。
这个念头让他渐渐放下了抵抗。他带着那些侠士们深入了浮屠地宫的腹地,想要说服另外的十位叛门弟子,他们都是因为选择疯狂地相信了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会被安禄山所诱骗。
天策府的李惊弦与藏剑山庄的叶依山,七秀坊的沈秋凝与少林寺的慧痴,唐门的唐剑翎与五仙教的蓝蔺,丐帮的郭遥与明教的陆焚影……
纯阳宫的玄清霄……与万花谷的夏栖风。
他看着他们与那些侠士们力战而至重伤。
原来整个浮屠地宫的叛徒里,竟然最后只有自己选择投降……
…………
“你憎恨过命运吗……?灵蛇使?”
那位浑身金灿灿的叶少爷在合上眼睛前曾经这样问他。
蛇影替他擦去唇边的血迹,却并没有回答。
“离开藏剑山庄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直到今天……不,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
他的目光移到了倒在自己身边,一位红衣银甲的天策军士。他的身上早已c-h-a了数支弩箭,浑身上下的伤口数不胜数,身下也流淌了一片血泊。
“一直以来,我都在为惊弦打抱不平。他一心热爱大唐,当日于安庆绪一站不惜使用天策府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那一式‘灭’……然而,李唐却处处对他栽赃陷害,害他众叛亲离……”
蛇影沉默地听着一个重伤之人将死的话语。半晌,他忽然问道:“那你呢?”
“我啊……”叶依山叹息地笑了一声,“我也现在已经不恨了。我和惊弦这辈子已经犯下了太多的错……但是,只要想着命运的最终,他还是会在奈何桥头等我,我感谢命运还来不及呢……还有什么好恨的?”
鲜血从叶依山的唇边不断地涌出,他伸出手,捂住了被长剑贯穿的腹部,气息已经有些不稳。在地宫明明灭灭的灯火下,这位藏剑山庄的叶少爷忽然向他请求道:“灵蛇使,请你帮忙……让我和惊弦靠得近一些……可以吗?”
蛇影沉默却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叶依山吃力地伸出手,似要用力抓住李惊弦已经失去力量的手指。然而叶依山的伤势太过严重了,甚至连抓握的动作……都渐渐做不到了。
灵蛇使将李惊弦的手放在了他的手里。叶依山用尽了了全部的力量握住天策将士的手臂,脸上的表情满足而又沉静,像是终于握住了一生的归属。
他靠在蛇影的怀里,叹息地笑道:
“这样就好了。在命运的最终,我会和他一起走上奈何桥,一起走进轮回司,一起被送进地狱的刀山火海,一起受锥心刺骨之刑……”
“等到我们一起赎完了罪,一起喝下孟婆汤,再一起投胎……纵使无法成人,一同变作花鸟鱼虫、飞禽走兽也是好的……”
俊俏的脸上已经血色全失,墨色的眼睛里已经倒映出死亡迫近的苍白的幻影。叶依山轻笑了一声,在蛇影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唯有一句几乎不可辨别的话飘散在了风中——
“终于……我可以做到……感谢我的命运了……”
……………………
“蛇影……”
沙哑而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登时打断了蛇影的回忆。灵蛇使惊喜地回过神来,只见齐尔弗里格不知何时已经苏醒了。此时此刻,他正撑着颤抖的身子,捂着胸口的位置,担忧地看着自己。
“齐尔弗里格!”
蛇影立刻跑回他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齐尔弗里格浑身上下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提娜斯给他灌注的药剂不但能摄取他的心智,还能近一步压制他的力量。如此一来,纵然缚魔锁已经被解除了,齐尔弗里格短时间内依然不能战斗。
“你……你醒了……?!”
齐尔弗里格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意。明明他现在衣衫褴褛,长发凌乱,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蛇影却觉得那个人的笑容明亮而干净,就像悬挂在高天之上的太阳一样,仿佛能扫尽自己内心全部的y-in霾。
……因为他是光之守护者。
即使力量全失地靠在那里,他的笑容依旧如同日光般明亮,能照进自己的内心。
“你那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齐尔弗里格虽然失去了力量,但是不代表他的神智依然不清楚。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