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的,给我上!就是死,也要拉着这帮兔崽子一起死!!!”
那声音如同石破天惊,振聋发聩!诸将士见他们的主将如此骁勇,不由得高举手中的长枪作为应答,纷纷不顾身上的伤口,将狼牙军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游龙骑法,变阵!”
李惊弦又是一声高喝。诸位天策将士们立刻策马聚拢在他身边,由前向后人字排开。李惊弦长枪一挥,左侧翼的将士们长枪横扫,御奔突进。马蹄如同奔雷,长枪如同白练。他们长枪所过之处,狼牙军皆退避三舍。有的反应慢的,则登时被长枪刺破头颅,毙命当场!
李惊弦挽了个枪花,对右侧翼的士兵们点了点头。在他的带领下,右侧翼的士兵们纷纷策马掠起,所过之处杀出了一条血路,踏着敌人的尸骨,硬生生地将战线缓慢但是坚决地压向了大明宫的前殿!
李惊弦一柄长枪舞得出神入化。横劈,斜挑,后扫,格挡,那柄长枪就像是他手臂的延伸一样。尖利的长枪出必见血,周围都是狼牙士兵们惊恐的眼神。座下的黑马也呼哧呼哧地穿着粗气,暗红的眼睛里闪烁着血腥的光。
☆、第一百零八章
“放箭。”
不大不小的一声,似乎随时都可以被战场上的刀剑相斫之声所掩盖过去,却直直地闯入了李惊弦的耳朵。
他倏然抬起头去,只见大明宫正殿前,已经走出了一个略显苍老,但是依旧站的笔直的身影。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天上露出皎洁的月光。借着明亮的月光,李惊弦甚至能看得清他衣袍的颜色,他手中的兵器,他脸上的神色。
与此同时,李惊弦亦是察觉了——他居然已经突破了狼牙军的防守,冲到了这样向里的位置。安禄山令人憎恶的面孔就在眼前,他只要再上前几步,就可以……
只是,下一个瞬间,流矢如雨。
无数的血花在人群中ji-a,he开来。有天策将士的,也有狼牙军的。
李惊弦看在眼里,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安禄山居然不分敌我。若他取代了唐皇,那中原的百姓们必将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真是可笑……他们天策府的将士怎么可能被这种货色打败!
李惊弦冲在最前方,而后面的天策将士们和他已经有了一定距离,因此他自然成为了狼牙军首当其冲要对付的目标。成片成片的箭雨将月亮的光辉都遮蔽了,只余下狼牙一样的箭头,反s,he着月亮的寒光。
李惊弦纵然武功再高,在这种遮天蔽云的箭雨下,依旧无法全身而退。仓促之间,他只能挥枪挡住s,he向要害部位的箭矢,只是他的肩头、手臂与小腿上却登时中了数箭!
见对方主将受伤,狼牙军登时重拾了士气。他们层层叠叠地将李惊弦包围成一个孤岛,但是李惊弦却也不是等闲之辈。他早就知道自己有去无回,因此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惧怕之色。在狼牙军们的注视下,他冷笑一声,伸出手折断了s,he在肩膀上的箭杆,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狼的笑意。
但见他横直长枪,点了周身数个x,ue道。下一个瞬间,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缠绕在火龙沥泉枪上,将那原本就令人望而生畏的枪杆衬得更加血腥而可怖。李惊弦挥出一道刚烈无比的内力,一瞬间扫倒了一片人。
一时间,狼牙军再一次乱了阵脚,被李惊弦一人一骑打得人仰马翻!
“是天策府的‘灭’——!!!”
他听见有人这么惊恐地喊着。
“灭”,乃是玉石俱焚的招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当年光明寺一战,天策府之所以能将当时力挫了丐帮、唐门两大门派的明教击退,便是凭着数千将士以自身经脉为代价所施展的“灭”——这一式能在短时间内极大程度地提高天策将士们的内力,但是人体的经脉却无法承受的住这样强大的力量。等到“灭”式过后,别说保不保得住一身j-i,ng绝的武功了,就连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还难说!
枪尖横向一划,划过几个狼牙军的喉头。那些叛军们连惨叫都没来得及,便倒在了李惊弦的枪下。在一记漂亮的枪花后,他俯身后仰,长枪重重地穿破了一个狼牙重锤兵的胸膛,飞ji-an的鲜血洒了他满身满脸!
“继续放箭。”
安禄山如是说着。于是,又是一波遮云蔽月的箭雨。李惊弦已经不记得这是他格挡下的第几支箭了,也不记得这是他杀死的第几个人。攻击与防御的动作已经变成了身体的本能,就连兵戈杀伐声都在他的耳边远去了。
一柄短剑刺入了他的大腿。李惊弦看到了那个狼牙兵的动作,看到了那柄短剑是如何没入他的血r_ou_,却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他以没有握枪的左手箍住了那个狼牙士兵的脖子,轻轻以用力,便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个年轻的叛军看着他,满脸的惊恐和惧怕。那一个瞬间,李惊弦几乎以为自己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然而,也只有一瞬间而已。
他是个将军,却是一个不喜欢杀人的将军。
但是,自从他和叶依山一起背叛了大唐的那一刻起,他与他的生命便和无谓的杀戮、无止境的背叛与血腥纠缠在了一起。
到了如今,他必须要用敌人的鲜血洗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