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敖欢抓住柳祁的手,“可是你呢?”柳祁恨恨说道:“我怎么了?”敖欢笑了:“你难道不是自找的?”柳祁冷笑道:“我自找的事多着了。我最恨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因我这辈子诸事不顺。那又如何?我都当是我自找的,不是什么老天折腾我,是我自己折腾我自己,我也服气些。”
敖欢忽将柳祁按倒在身下,又伸手摸他的脸儿说:“我就爱你这股劲儿。”柳祁啐他一口:“爱你麻痹!”敖欢只是笑,一边摸柳祁的腰,一边道:“我也是贱得慌,你越打我、骂我,我越喜欢!”柳祁便咬牙笑道:“那我得把你再打狠些!”说着,柳祁抬腿就往敖欢胸口蹬。敖欢哪能叫他蹬着了,一把抱住他的腿,麻利将他的鞋袜脱了。
柳祁见这个情状,反而有些怯了,心想这敖欢真做得出就在这儿将他办了的事儿来。
敖欢拖着柳祁的身体到自己身下,一边吻他的脸颊,一边又说:“我可想你了!”柳祁骂:“我草你马!”敖欢只顾拉扯柳祁的衣裳,柳祁一对着敖欢就容易蹭蹭冒火,满嘴脏话停不下来,一直骂个不绝,容量像一本脏话的辞海。敖欢一点不生气,只觉得柳祁这个样子万分可爱。
剑骏站在门外,都听见柳祁的叫骂了,但仍脸色沉沉,似个聋子。但其实剑骏只想这糟心的事儿快点结束,明明是柳祁在里头被搞,剑骏却觉得被职场骚扰的是自己。一阵难言的羞耻。
还好柳祁似被啥东西堵住了嘴,叫骂声才消停了下来。
剑骏站在门外,却听见有人推门前来,赶紧打醒精神。却见来人长身鹤立,一身青衣,那剑骏一怔,正要扬起嗓子以毕生最大声量叫嚷“拜见剑世子”,里头却率先发出最大声量的“敖欢我草泥马你这个臭屎yín_chóng给老子滚”。剑骏仍维持他面瘫的专业素养,心里想的是“我该装听不见吗?我应该装听不见吗?”却不知他对面脸沉如水的剑略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两个人都脸色平静,站得笔挺,脑里也都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两个大男人四目相对,不发一言,静默了一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下一刻要拥吻。
剑骏还是板起脸来,大声喊道:“拜见世子!”这话引起里头一阵骚乱。
剑略便抬腿入屋,进门之前不轻不重地扫了剑骏一眼,让剑骏背脊发凉,也说不上为什么,却见剑略已经入门去了。柳祁衣冠楚楚地跪坐一侧,见了剑略进屋,便恭谨下拜。敖欢坐在毡子上,一只脚支起,手搁在膝盖上,依旧是那不羁样子,朝剑略一笑:“剑兄,你来得正好!”剑略听见这句“来得正好”,微微蹙眉,却见敖欢一点没介怀地拿起桌上书函,说:“兇马那边来的信。你看看呗!”
剑略便坐下来,接过敖欢递来的信。
从头到尾,剑略都没看柳祁一眼。
柳祁脸上没表情,但心里不舒服。他自然不考虑一下自己当初怎么的辜负剑略,现在见剑略不理他,他反委屈上来了,却又认为理所当然。然而,柳祁也难忍此刻局促,便又俯身下拜,说道:“若无要事,下官还是先回殿前司覆命了。”敖欢敲了敲桌子,说:“你刚刚跟我汇报的事儿,再跟剑世子报一次呗。”
柳祁便语气平缓地对剑略述说了一次。剑略轻微地点点头,看了柳祁一眼。那一眼像是丝绸上滑过的水珠,稍不留神地流走了,柳祁也来不及捕捉。剑略已将目光收回,把信纸放在桌上,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柳祁便告退。
敖欢见剑略对柳祁冷淡,也没觉得奇怪。因为剑略现在对自己也很冷淡。只是也不能太过,全因剑略名义上是敖欢的友,实际上却是他的臣。
剑略放下信件,仍与敖欢讨论着兇马的事宜。二人商议半天,计策已定。那敖欢便趁机提起私事来:“兇马与虞族的事,怕是也不用继续操心了。你倒是回去多看看你的未婚夫,听说他现在真被那个侍酒迷惑住了,竟然起了立外室的念头。”剑略听了,依旧没什么波澜:“是么?外头人胡说,你也信得?”敖欢却说:“怎么不信?我还叫剑骏找人问了刀世子,还有那个柳离啦,似乎是真的。那个侍酒不是卖身的,是自由之身,嘴上说什么不肯再做卖身的事儿。柳离又说谁都不准在他那儿干逼良为娼的勾当。闹了半天,那刀女似乎真的酒喝多了,脑子出了问题,说要给他个名分什么的。”
剑略听了觉得可笑,不予置评。敖欢见剑略一点反应也没,自己反而义愤填膺起来:“你说这是什么事儿?大家都是知道他与你是订了亲的。现在婚都没结,就要立外室了,你这脸往哪儿搁!”剑略便道:“这话太过了。你也说了,婚还没结,他仍是刀家的人,要管也是刀家的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