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面才没过腰,刚站起身,就绝的上半身被冻得僵硬无比,发尖甚至隐约可见,细碎的冰渣。扬起头,雪还在下,天色很暗。
大块儿的雪花还没有落到水面,就已经融化,消失的不见了踪影。水面腾腾的冒着热气,我赶忙又缩进水里,这是一座小温泉,呈弯月形。
岸上,雪地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提拉着一堆衣物,是很醒目的红色。暗金色的花纹,镶着玉的发带,这堆东西很眼熟啊。低头一看,哦,怪不得眼熟,那不是我的嘛。伸手朝腿上了,滑溜溜的,下头也是光着的。
岸上的人,很平静的注视着我,没有丝毫的异样,可我却不敢对视他的视线,生平第一次感知到尴尬为怎么一回事。
透瞄了那个人几眼,一身朴素的白衣,头发高高的扎于脑后;脸上罩着一层白色的轻纱,就要跟雪景融为一体。
又是穿白衣的,看来白色是今年的流行色啊!
那会儿和我搭话,叫我宝儿,套近乎的人,应该就是这位面纱君吧。脑里仔细回忆着他的声音,虽然很柔,但却不似女人的媚;清脆但不稚嫩;低沉却少了男子的硬朗,难道他不男不女?这个人个子比较高,很纤细,尤其是那腰身,仿佛力气大了都能给捏断了一样。
他面无表情的丢掉手里的衣物,事实上,他有表情我也看不到。然后脱了靴子,脚就直接踩在雪地里,往岸边靠近了几步。一头扎进了温泉里,砰的一声,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我赶忙捂住眼睛,生怕他下一秒就满脸是血的浮上来,然后用死不瞑目的眼神,痛苦的看我。才齐腰深的水,他竟然也会扎猛子。
水花击打着满是涟漪的水面,发出“咚咚”的脆音,像古老的编钟,由乐师轻轻敲击出的美妙之音。擦掉脸上的水,刚才那人扎猛子的水面,已经渐渐的平静,整个水面也没有任何的异常,好像这一跳,就跳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可是心脏却砰砰乱跳,好像水下隐藏着危机。
四周,突然的就安静了下来,诡异的平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现在越静,过会就越容易地动山摇。我紧张的呼吸着,紧盯着水面,咽了几口唾沫,现在我该怎么做?
“啊!”轻喊出声,手立马按住口。赶忙把伸展的腿蜷缩起来,刚我好像感觉,水下有什么东西接触我的脚心了。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张了起来!
口有一丝瘙痒,我也不敢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三亩二分地儿。此刻,我半跪在水里,水面刚好到腋窝处。一团黑色的水藻一样的东西,一点点的浮了上来。刚开始是一团,渐渐地变成了一大片,乱糟糟的纠缠在一起。心应经卡到嗓子眼了,随时准备扑腾出来。紧张的时候,总是容易失去判断力,待那东西全都浮出水面,我才判断出,那是头发,虚惊一场。等等,那什么?头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这回窜到了口腔里,我可怜的小心肝,忽上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