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不等刘婶赶到,上官华芸就在耳房里忙活起来:泡冬菇,切火腿……
只是苦于实践作严重欠缺,尽管她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还是弄出了一些比较大的动静。比如说,泡冬菇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清扫瓷渣的时候,胳膊肘带落了砧板上滴菜刀,险些砸到足背上……
俨然是小猫钻进了瓷器铺里,小小的耳房一片狼籍。
“呵呵。”正是心惊跳、手忙脚乱之时,她听到了一个戏谑的笑声。
抬头一看,只见林子明穿了一件白绸长睡袍,半袒着口出现在耳房门口。他拼命敛住笑意,一边胡乱的在腰间系睡袍上的长腰带,一边趿着棉拖鞋,快步走进来:“需要我帮忙吗?”
“别别,地上到处都是碎瓷碴,小心伤了脚。”上官华芸红着脸,慌忙把人往推,“你到外面坐着就是,我很快就做好早饭了。”
林子明瞄了一眼黑漆漆的肚膛,暗自好笑:肯定是不会生火。冷锅冷灶的,怎么做饭?
不过,反正也没有指望能吃到上官大小姐亲手做的饭。所以,他没有戳穿她,而是笑眯眯的应道:“行行行。我出去,不给你添乱。”
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甜言蜜语的哄自己,上官华芸感动得一塌糊涂,发誓一定要亲手给他做一份色香味俱全的豪华早饭。
掩上耳房的门,她捋起袖子,摩拳擦掌的拿灶膛开刀。做饭第一步:先把火生起来!
试了n次以后,上官华芸一手拿着火柴,一手拿了一柴火,一个头两个大——一细细的火柴怎么能点燃这么大的一块木头啊?
这也怪不得她:怕熏坏了她,从来没有人会当着她的面生火滴。所以,她看到的灶膛总是红红火火的。
正在为难时,刘婶这个大救星赶到了。
“少,这样的活还是让我来做吧。”刘婶放下手里的菜篮子,和她一样蹲在灶膛前,一边翻找出柴火里的细木楔,一边压低声音八卦的冲门外努努嘴,“少,那位就是少爷吧?”
上官华芸脸上飞红,含笑点了点头,眼睛却盯着她手里的活计。她决定从头学起,争取早日能亲手为林子明做饭。
刘婶快活的笑道:“少,我不清楚少爷的口味喜好,呆会儿,您可要多指点指点我。”说着,划燃火柴,点着那把细木楔,小心的放进灶膛里。
“嗯。”上官华芸看得津津有味,暗自在心里记下了她的手法。
刘婶看出了她的用意,一边笑眯眯的和她聊天,一边往火里添着柴火,暗中手把手的演示着生火的要领。
等刘婶把三鲜汤面做好了,上官华芸也偷师到了许多有用的作技能。
更难能可贵的是,整个过程,林子明都坐在客厅的沙发里,超有耐心的等开饭。
见上官华芸亲手捧着面碗过来,他指着茶几上的那本过期杂志说道:“这样的杂志图文并茂通俗易懂,你可以多看一些。要是碰到不识的字,可以圈下来,我有空闲时再教你。”
上官华芸愣了一下,双手奉上筷子,笑道:“好的。你先乘热吃面,搁久了就不好吃了。”
林子明见她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本杂志,心里有些不悦。然而,转念一想,她是从小按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标准培养大的,没有读书的习惯也情有可原。
这样一想,他觉得好受多了:唉,慢慢教吧。
“谢谢。”林子明冲上官华芸微微一笑,接过筷子。
上官华芸被他的笑脸电到了,使劲的打了一个寒战。
林子明皱了皱眉头,关切的说道:“早上气温还是很低,你要多穿些。”
妈妈咪呀,太幸福了。上官华芸动的小脸胀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好使劲的点点头。
林子明看着她的样子,暗自好笑。此刻,他才发现,原来妻子是个害羞的迷糊虫。
不过,迷糊点也好。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象密斯敏和密斯云,还有胡家的太太们那样明厉害的女人。
就着妻子炙热的眼神,他心满意足的吃掉了一大碗面条,推开碗,走人。
上官华芸红着脸把他送出门,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然后,立马关上门,飞快的跑到客厅的大玻璃窗前,等着他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视野里。
刘婶从耳房里出来收碗,见了,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和少真恩爱呀,令人羡慕。”
上官华芸捂着滚烫的双颊,继续望着窗外,笑而不语。林子明的突然转变令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