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展祖望兴致勃勃的来到品慧房门口的时候,看着房门紧闭,烛火昏暗的样子,有种被人泼了冷水的感觉,难道品慧隔了一个月没见到他,竟然一点儿都没想他?从来没有被人忽视的展祖望心中不平了,冷下脸来。
蓝大嫂在屋里看到门外有了高大的人影,就知道老爷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给老爷开了门,装作惊讶的样子,为难的往里屋张望了一下,成功地挑起了展祖望的好奇心。
“姨太太在干什么呢?还不出来迎接老爷我!”展祖望不等蓝大嫂回答就撩开长袍往屋里走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发出很重的脚步声。
板着的脸庞在撩开里屋的帘子看到床上一大一小的身影的时候不由得放松了面部的线条,柔和了不少,只见品慧穿着宽松的里衣,青丝垂垂,半卧在榻上,专注的逗弄着没有裹上襁褓的孩子,两人咿咿啊啊的聊得好不高兴,连同他进来了半天都没有察觉。
“咳咳,你们这是在聊什么呢?说给老爷我听听?”展祖望静悄悄的凑到品慧床前,突然出声道。并饶有兴致的看着品慧惊讶的抬头张望,两人的鼻子差点撞到了一起。就在展祖望被品慧身上婴孩才有的香气迷得晃神的时候,品慧已经颤颤巍巍的爬下了床向他行了个礼。
展祖望刚才的怨气早就消散了,免了品慧的礼,拉着她一起不顾礼节的在床榻边坐下,看着宝宝动手动脚的模样,“云翔,展云翔,以后你就是展家的翔少爷了!”展祖望掏出怀里揣着的锦袋,倒出刻着‘翔’字的长命锁,伸手从后面托出宝宝的脑袋,给他挂到脖子上。
品慧倒是对这个名字不太惊讶,反而神经异于常人的担心着,这么重的金锁沉甸甸的挂在宝宝的小脖子上,压在他的小口上,该有多不舒服啊,夜里会不会被压的做恶梦啊?品慧的眼睛里不禁流露出一丝不赞同。
展祖望一抬头看着品慧皱眉的样子,还以为她对云翔这个名字有什么意见,多好的名字啊!一定是品慧处于小户人家,不能领会这两个字的奥妙!
“咳咳,水会于海,云翔于天。这是出自陆机的《赠潘尼诗》,男孩子叫起来大气!”展祖望沾沾得意的说着,虽然他展家行商发家,但是不代表他肚子里没有墨水!比起诗词歌赋来,他展祖望也不比旁人差!
品慧倒是没有听出展祖望显摆的意味,她看着宝宝好像被那块金锁压得不舒服,要哭不哭的样子好不可怜,顾不上理睬展祖望,上前心疼的夺过被展祖望控制住的宝宝,赶紧帮他摘了份量十足的长命锁,嗔怨道:“这金锁的份量都都快压坏宝宝了。”
展祖望诧异的看着被品慧扔进他怀里的长命锁,看着从来对他唯唯诺诺的品慧,竟然反常的对着他娇嗔,掂了掂长命锁的份量,不禁有点脸红,好像是重了点,戴在这么小的孩子身上是不太合适,好像儿子的脸色是白了些!展祖望尴尬的伸手了鼻子。
“别老是宝宝、宝宝的叫着,好好的男孩子都要被你叫得娘气了。”
品慧心虚的点了点头,她刚才情急之下怎么会砸自己的长期饭票呢!还好老爷好像并不讨厌自己的行为,反而很享受的样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犯贱?品慧甩开这些古里古怪的念头,即使展祖望好这种野蛮的口味,品慧自知无论如何都不能扭曲了自己的温柔本去配合他!还是低头专注的哄着宝宝!
云翔现在心里可不平静,他的脸色不好也不是被那块金锁压得,他是被那个名字给吓到了,就像是自己一直逃避掩藏的秘密被人当众揭穿了,难道他真得不是投胎而是重生了?展家,品慧,展祖望,桐城,展云翔,大太太,姨太太,除了还健在的老太太,和还没有出生的展云飞,一切都和上辈子对得上号!在没有这个‘云翔’的名字之前,他还能自己骗自己,今天以后他就要为了那个已经经历过的人生斗争了!
展祖望看着品慧眼里只有儿子,把他当成空气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没看见自己坐在这里等着她服侍吗!还有嬷嬷到那里去了,这么小的孩子不是该抱回房间休息了吗?人都到哪里去偷懒了?
品慧也在一边纳闷,好端端的老爷坐在她的床上生什么闷气啊!她和宝宝哪里招他惹他了!她们都忙了一天了,想要休息了。
蓝大嫂在外屋也纳闷了,怎么半天没有动静啊?这老爷和姨太太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不应该啊?起码得让她把小少爷抱出来才能成啊!
展祖望被品慧有意无意的打量给挑起火头了,“咳咳,过来,伺候老爷我歇息。”对着抱着孩子的女人求欢真不是一般的别扭,明明是自己女人,理所应当的事怎么会弄得那么尴尬。
“啊?可是宝宝在这里呀!”品慧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她才刚出月子,虽然宝宝的满月酒是推迟了半个月才办的,她也差不多做了四十五天的月子,可是有那么急色的吗?
云翔真得快要哭了,有没有人看出他小爷心情不好,竟然还敢嫌他碍事,“哇哇……”心里压力不是一般大的云翔扯开嗓子就开始哭了起来!
憋急了的展祖望看着品慧无力哄停云翔的样子,张口就喊了声:“嬷嬷呢?翔少爷饿了,抱下去喂!”
在外面听了半天墙角的蓝大嫂总算是得到机会抱走影响老爷和姨太太交流感情的小少爷了,撩起帘子就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少爷出了里屋,忽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