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有一项独门绝学,可以测量死物所属的年代。据说这门技术利用到了大多数生物体内都含有的碳质,不过具体怎么做到的只有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们才明白。
“有了,这具生物的存在年代是……”卡米拉秀眉紧蹙,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七千五百年前左右?这怎么可能?!”
根据所有米斯塔拉人的传说,“灾星”都是在八千年前被猴王击杀于终结谷的,这一点明确无误。难道说传说中的时间是错的?
还是说,卡米拉想到了一个更大的可能性,“灾星”,也就是高进化者并没有被杀死。他从诸天的围剿中幸存了下来,并躲在这里,又制造了一批新的改造生物。
他又活了多久?他最后终于安息,归于自然的循环了吗?如果没有,那么他又去了哪里?
这些生物中一定有他留下来的信息!卡米拉想,除了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没有人能破解。
许多人,包括自大的法师们和疯狂的心灵术士们都不知道,生物的遗传信息之链中,其实绝大多数都不表达的垃圾片段。但是,在一个掌握了高超生物技术的存在手里——比如说古代半身人或者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就可以用这些垃圾多余的片段编织进想要储存的信息。
如何从化石里提取遗传之链,这是摆在卡米拉面前的又一个难题。大德鲁伊挑眉思索了一会儿就想出了办法,“真有你的,好女孩”她对自己说道。
地面微微震动,许多小兽慌张的从巢穴里逃了出来,四处乱窜。卡米拉感觉到,什么可怕的存在,出现在背后远处。
大德鲁伊回头,看到一个发光的巨人身影,顶天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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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一体,在幽暗深邃的水母湖底,穆哈迪突然想起了这个家伙。
那是一个——或者说三个——古怪的灵能者,即使在疯人辈出的心灵术士中也算的上疯狂另类。出于某种原因,他把自己分成了三份,一份保留思考方式和行为习惯,一份保留记忆,一份保留原本的躯体。
三者之中,哪一个更有资格被称为原体的继承者?
自我意识是一种延续性的错觉,在地球上,古希腊的哲学家就如此断言。
穆哈迪记得自己小时候读过的一个故事,克里特的国王米诺斯养了一只恐怖的牛头怪,每九年要雅典进贡七对童男童女来喂这只怪物。第三次进贡的时候,雅典的王子特修斯自告奋勇要当贡品,以便借机杀死牛头怪。老国王虽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但国王想要尽早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否成功,就和王子约定,如果他成功生还,就把座舰的黑帆换成白帆。
特修斯到了克里特,到了克里特的公主阿里阿德涅。从公主那里,他得知了牛头怪的弱点,果真击杀了这个怪物。但在这之后,特修斯没有遵循诺言带着阿里阿德涅私奔,他把她抛在脑后,自己坐船回国了。为了惩罚他的不忠,奥林匹斯神令他神志不清,竟然忘了和父亲的约定,挂着黑帆回到雅典。而国王每一天都在悬崖上看着海的方向,当他看到黑帆船驶近的时候,随即跳崖自杀。
这个故事之所以现在被穆哈迪想起,不在于它的情节,而在于它引发了地球上最著名的一个哲学难题——特修斯之船。雅典人为了纪念特修斯,把他的黑帆船保存了起来,年年祭祀。后来,由于年久失修,特修斯之船开始腐朽破烂。于是雅典人就用新木板替换那些腐朽的部分。久而久之,整艘船竟然没有一个部分没有被换掉过,雅典人不禁发问,这还是特修斯之船吗?
更大的疑问出现在有人收集到了被替换下的船板,又造出了一艘“特修斯之船”后。两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那艘黑帆船?
又或者说,它们都不是?
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就失去了原本的,在那之后,原本的名字也失去了。接下来,天琴的训练和改造,千魂首的心智魔种,太初术士的附体……每一次,原本的自己都好像减少了一部分,正如那一艘特修斯之船。
现在,太初术士的残魂又告诉自己,真正的你早已湮灭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一段幻象,一个影子而已。
即使这是拉贾特用来解除自己心防的谎言,它也在无意之中道出了一部分事实。
“你无法欺骗我,拉贾特。”穆哈迪在心里大喊,他知道那个人一定能听到。“心灵永远是始终变化的,多一点,少一点,都无所谓。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唯一重要的就是认同,我认同这就是我自己,别人认同这就是我,那就足够了。”
倘若此话当真,那你就更该知道我所言不虚。在心底深处,那个意识无声的回答。有多少人认为你就是我,就是太初术士?
穆哈迪没料到对方如此反击。“那只是我的伪装,用来确保巫王们和斯达赫宾塞派德鲁伊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