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恒见她这样别扭,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由着她换好衣服回去。
裴琼吃过药之后就不疼了。但她娘见到她苍白的小脸,心疼得不得了,把她拘在院子里养了好几日,日日汤汤水水地往宝芙院送。
这日晚间,裴琼坐在小书房里,既不看书,也不写字,就对着一个空玛瑙盒子出神。
流苏从外面进来,给她添了几盏灯,整个房间一下子十分亮堂起来。
裴琼面前的百花玛瑙盒子在灯光照耀下,通透明亮,十分有存在感。
自上次从书局回来,裴琼就一直蔫蔫的,紫云看出了她有心事,却不知道怎么劝。倒是流苏是个心直的,只当姑娘是因为来月事难受,才闷闷不乐。
今晚紫云不在,流苏见小姐一个人待在书房,也不开心,想着或许同姑娘说说话,姑娘会高兴些。
“姑娘,这个玛瑙盒子是哪里来的?真好看,我以前从未见过的。”
裴琼正在想事情,她的反应有点迟钝。听到流苏的话,她也没接话茬,只是让流苏给她把盒子收起来,就离开了书房。
徒留流苏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她还从未见过姑娘这样不开心。
裴琼穿着一身寝衣,散了一头乌油油的黑发,坐在床上屈膝抱住自己。
她其实并不是对阿恒哥哥生气,何况阿恒哥哥那日也没做什么,她喊停了以后,阿恒哥哥也就停了,他什么都没看到。
让她郁闷的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从前她只当阿恒哥哥同二哥哥、阿芷姐姐一样,都是很好的朋友,一想到就会很开心的那种。
可如今她想到阿恒哥哥,心里却不仅仅是开心,还有点害怕。可她也不是怕阿恒哥哥,是害怕见他,害怕见到他之后变得奇奇怪怪的自己。
她想那日那样不讲理,阿恒哥哥还帮她请了大夫,后来好似还同她道歉了,裴琼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不好。
她到底是怎么了呢?
裴琼想来想去,最后勉强觉得自己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见阿恒哥哥。
阿恒哥哥并没有对不起她,她却因为一点小事就避着阿恒哥哥,那日还一直不见他,闹着要回家,阿恒哥哥肯定被她伤心了。
裴琼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
可是现在让她去找阿恒哥哥道歉,她又不敢,就是觉得自己很怕见到他。
裴琼越想越头痛,连带着小腹都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躺下来,靠在枕头上,同前几日一样,一脸忧愁地睡了过去。
这几日裴琼都是这样,每日晚上都睡得很晚。她睡前还能下决心,明日就去找阿恒哥哥道歉,睡醒了又不敢去了。
实在是纠结得很。
赵启恒比她还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