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束手无策的于氏就更厌弃钱氏了。
满园不在家,李高地也不多呆,丢下话就和于氏家去了。
于氏家去后想了想,然后和李高地说道:“明天满园上梁,是不是也该叫下杏花和她女婿?”
李高地一想对啊,杏花一家也得来啊。于是他便让李满仓进城接孩子经过大刘村时给杏花捎个信,让她明儿同男人和孩子一起去李满园宅子吃午饭。
李满园在跑去岳家的路上经过他舅家所在的村子时,福至心灵地灵机一动就跑他舅家报了信,让一家子人明儿都去他家吃上梁饭。
李满园的舅舅于正早知道今年外甥家盖房,先前他还专门问过他妹于氏上梁的事,可于氏当时说不用。现见李满园跑来请客,于正一时就有些发懵:明儿就上梁,这今儿下午才跑来报信,是啥意思?这上梁礼要怎么备啊?
于正心里犯愁,嘴上还是答应明儿一定去。
送走李满园,于正赶紧地让儿子上山去挖柏树和万年青,然后又让女人于赵氏打浆糊裁红纸。
于赵氏闻言心里抱怨,嘴里却只是发愁:“当家的,这摇钱树和万年青好说,但这馒头、糕团和粽子要咋办?”
“现做都来不及!”
“我去族里问问,”于正也是没辙:“看谁家有准备给亲戚上梁的馒头糕团,我先匀点来用!”
李满园的岳家钱家,早知道李满园要上梁,东西倒是都预备全了。现听到李满园送来的确切消息,立刻就架了牛车把上梁礼给拉了过来。
对于李满园现在才来报信,钱家也没多想——上梁是大事,挑个合适的日子可不容易。翻黄历挑日子,结果发现择日不如撞日的例子比比皆是。
钱氏看李满园坐着自己娘家的牛车家来,一颗心就定了——这下,她婆婆可寻不到她的短了。
待过了晚饭后,李满园的舅家也送了礼来,钱氏反倒要合计她准备的席面,主要是席面上的鱼够不够了。
四月初十李满园家上梁的日子,于氏李高地都是一大早就到了。
进门瞧见两棵摇钱树,于氏立就知道她娘家已经来过人了。
礼既然到了,人自然一会儿也到。于氏心里正暗暗寻思一会儿如何和她哥嫂揭过这桩事呢,不想就听到李满园兴高采烈地告诉昨天下他午一气跑两家报信的丰功伟绩。
“娘,”李满园道:“我去岳家的路上突然想起舅舅家还没得信呢,就先去给舅舅送了信。”
“娘,这就是昨晚大成表哥给送来的摇钱树,您看挂了这许多的铜钱!”
听说她哥家的摇钱树至晚才送来,于氏不用想也知道她哥一家得了消息后是多么地人仰马翻。
于氏心里叹气,脸上却还不能带出来,毕竟今儿是儿子的好日子,她不能带头触儿子的霉头。
论理郭氏也应该一早来帮忙,但她实在不愿意跟小寡妇这个三房买的人一起忙活,于是,她就在自家菜园子一直忙活到近午方才来李满园的新宅子。
等郭氏到时,李满园家上梁的酒席饭菜都已经准备得当差不差了,所以郭氏实际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至于族里的其他女人,她们自去岁中秋之后就远了钱氏,今儿自然也都是卡着时辰到,没人主动来帮忙。
钱氏眼见家里上梁,族里先前与她交好的妇人竟然一个都不来给她帮忙,心中自是气恼。因此,她越发决意将自家的日子过好,不肯叫人小瞧了她去。
作为出嫁女,李杏花来给兄弟上梁走礼只需要四色礼物。刘好自昨儿得了消息就立赶着进城置齐了礼物。李满园和李满囤是亲兄弟,今儿李满园家上梁,李满囤一准得到。刘好准备和李满囤坐一处亲近亲近。
对于李杏花一家的到来,李满园颇为诧异:他似乎、好像把请她妹这事儿也给忘了!
不过对于妹妹能不请自到,李满园到是蛮高兴的——他妹想着他呢!
钱氏则以为李满园先前进城时顺路请过李杏花,也就不以为意——李杏花家人口少,统共才四口人,席面坐得下。
最初的惊怒过后,红枣的理智开始回流。
高庄村生活七年,红枣深深理解和明白高庄村人对于城市生活的向往——干净的街道、体面的衣着、美味的食物、能科举的私塾、以及其他更先进的社会文明。
自古都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卖枸杞发了财的高庄村人现在家家都在筹谋进城买房,进城生活——这从去岁年底的进城买房潮就可窥豹一斑。
在这样的大趋势下,高庄村人为了孩子们将来的婚姻,为了将来能和城里人通婚,接受城里现有的婚嫁习俗几可谓是水到渠成,大势所趋。
现今的高庄村虽然还是块净土,但随着海棠和金凤的裹脚,这里迟早也会被裹脚布所污染——这不是红枣的悲观,而是可预见的未来,是被前世宋元明清千年历史所照鉴的未来。
家来几天,红枣把李金凤裹脚这件事搁心里过了无数遍,终于承认她无能为力——如果裹脚的风俗能轻易被她这个七岁女童给破了,那前世的教科还能管封建压迫叫大山?
大山不是好移的。就是愚公这种蠢脑壳都知道移山要做好“子子孙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