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用力地点了点头,像是颈项上扼紧的指掌陡然松开似的,终于能缓过一口气来。他将手中长戟斜挥,寒声道:“孤乃监国太子李澜,父皇龙体康健,尔等所言,无一句属实。刑律有言:谋逆者族,从逆者诛——尔等还不速速降服,更待何时?”
不知何时将绯袍下摆扎进了腰间的小孟学士不失时机地振剑喝道:“谋逆者族,从逆者诛,降者免死!”
站在他二人身后的宫卫们端得识趣,齐齐一振长戟喝道:“谋逆者族,从逆者诛,降者免死!”
廿三面无表情地端详着这位传说中手段过人的装疯太子,只觉这个俊朗的年轻人与自家主君亦不过是一般年纪,面目甚至有几分相仿,玄色的太子服和盘龙的金冠与皇帝的装束是很接近的。
“殿下如果穿上天子冕服,绝不会比他逊色。”
自幼和李澄一起长大的死士首领沉静地如是设想,他甚至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无声地举起了自己的腰刀。
“唰”得一声,他身后的二百死士齐齐拔刀。孟惟只来得及将李澜阻下,不叫他身先士卒,缟素和红锦袍便轰然撞在了一起。
李澜挥开他,低声道:“父皇那里还不知是什么样,速战速决,小孟,你也来,把他们都杀了。”他说着,向前两步,手中长戟一刺,啄进了一个架住了宫卫长剑的死士脖颈里。
孟惟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臣遵命。”同时将手中的长剑用双手握得紧了些,紧跟在李澜身后戒备。他从未学过武艺,但很有些气力,八面汉剑远比柴刀重得多,阵战时倒也更趁手。小孟学士谨慎地守住了太子的后背,唯恐李澜杀红了眼为人所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