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迟蹙眉道:“这风字玉佩,是顾惜红派到扶摇庄的四风所佩的。你说,那尸首是个女子……那恐怕就是风情了。”
祁云也记得这个名字,道:“是那个我未见过的。”
谢清迟颔首:“顾惜红派风情来我庄上当侍女时,她便说过我对她有恩。或许是风情最初上青陵山时,我帮过一些小忙吧。我已经不记得了,她却认为不能为教主监视我,恩义难两全,来庄上当日就离开了。现在想来……”
大概就是此事害了她。
谢清迟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他与这女子不熟,风情说的恩情他也不记得了,毕竟他身在高位,与人为善只是举手之劳。既然风情不想在恩义中两难,选择退出,谢清迟也随她去了。
谢清迟一直不愿牵扯无关之人,也没有向风情多透露些什么,岂料还是防不住这种无妄之灾。风情之死,要怪他没有想到顾惜红的狠辣。
话题说到了四风,祁云忽然想起昨天来见谢清迟时风雅奇怪的态度。他将此事对谢清迟说了。谢清迟一怔,思忖片刻,道:“在齐春风返回青陵山的队伍里,他也曾来看过我,但没有说过什么。现在想来,他可能当时便已经知晓了风情之死,心中有了疑虑。他对风情,一直……”
祁云听出了谢清迟的未尽之言,问道:“那赫安呢?他可是也对风情——?”
谢清迟讶异道:“为什么这么问?我不曾听说此事。”
祁云是想起在小灵山别院看到的那封匣子里的信才有此一问。他将信的事情向谢清迟说了,只可惜那封信的原件他易容后没有带在身上,留在了山阴镇里,而那些异邦文字他也记不下来。
谢清迟沉吟道:“赫姓乃是从赫连化来的,赫安识得异族文字并不奇怪,只是不知道那信上写的什么。”
谢清迟静静坐了一会儿,道:“你将发现风情时的样子细说一遍。”
祁云道:“她的尸身落在长江边,已经腐坏大半,恐怕去世已有一两年。尸身自脖颈以下干枯萎缩,全然不似人形,仿佛是白骨披着皮囊——”
祁云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谢清迟问道:“怎么?”
祁云皱眉道:“并不相关。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母亲曾讲过的一个故事……是个豺狼行凶的故事。”
他将那故事复述给谢清迟,讲到“豺狼将行人吸食殆尽,只剩一颗头颅并一具皮囊”处,祁云道:“这段形容,与我见到的尸体一样,只剩头颅宛然,身体已化作白骨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