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官差就直冲进酒楼,喝道:“是谁这在儿大呼小叫,直呼相爷之名?我看他这个新年要好好吃几天竹笋炒肉了。“
他们拿着铁链,有的手拿铁戒尺,正一个个给客人们相面,见此情景,有许多客人连帐都没付就逃走了,弄得沈万七大光其火。
他立时就一嗓子,把所有人震得耳朵欲聋,正似晴天霹雳,大胖子这一手一露,官差们都面如土色。
他们没想到,这个平时笑容可掬的胖子竟然还是个武王境强者,这一声佛门狮子吼比普陀宗、天台宗、五台宗的铁罗汉们也厉害。
可是李多奇正在夹菜,他手也不抖一下,稳稳地夹着花生米,正在下酒。
花生米在当时可是稀奇物事,只有酒楼及达官显贵人家才吃得起,酒徒们都喜欢用它下酒。
江南人喜欢喝黄酒,陆广对此很不习惯,他自小喝白酒,量也不大,半斤左右,但是他知道白酒是不能配花生米吃的。
网上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的,但是其实最主要只是花生含有促凝血因子,对于血脂高的人不利,对消肿不利。
其余比如说含有黄曲·霉素损害肝脏纯粹是胡扯,还有说上火易口渴等简直是欲加之词何患无辞。
霉花生是有毒的,当然不能吃,可是因此而说花生米不能配酒有点因噎废食了。
几个官差被震慑住了,惊谔地看着沈胖子,沈胖子脸上肥肉乱颤:“小兔崽子,捣乱也得看看地方,刚才醉白居的损失至少得有五百两银子,而整个大堂中午的生意也才一千两。”
随着马蹄声,赶来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虞侯,他面无表情对沈胖子厉喝道:“放肆,反了你不成。所有损失算在相府头上,这次全部是用现银。”
沈胖子皮笑肉不笑道:“贾无谓先生,这次可真大方,不记帐了,老夫替你把陈帐都算好了,历年是九万零二百十一两,分厘不差,不信你老可亲自核算一遍。”
贾无谓的脸马上堆起了笑容,刚才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无边杀气与寒意,这贾无谓至少也得是个武圣境初阶高手。
这个人变脸可真是迅速,一下子满脸春风,一扫阴沉。
他笑道:“七太爷算的帐,怎会有错,错的只能是小的们了。请七太爷还多宽限几日,这几日相府的银根相当紧张,要连续招待好几批大人物呢。”
沈万七的脸上却没有笑容,虽然接到了大单子,可是总欠帐,收不到现银,也很麻烦,幸亏醉白居是家大业大,有流动资金在强撑着。
贾营家都出面了,那些狐假虎威的官差乘机就退走了,有任何事都会由贾管家担着。
谢洋荣已坐立不安了,他在这儿只是阿猫阿狗般小角色,根本说不上话,插不上嘴。
就在这时一个人如风般闯进来,拿起筷子就夹着花生米狂吃起来。
那胆小的郑传荣连忙让出身来,与余浩挤一张凳上,不顾余浩的脸拉得有多长,竟然熟视无睹。
这余浩虽然身板小,但他是湖北佬,人是极厉害的,因为向来有谚语道:“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
据说那大名鼎鼎诸葛孔明就是湖北人,在陆广前世,有好几个地方在争孔明的故居地,都说是他故乡,争得面红耳赤。
余浩朝郑传荣一歪嘴,可是陆广的凳头上已有人,却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先前她与爱弟还剑拔弩张,气氛非常紧张,幸好陆广充当了和事佬,说道:“这一贯钱算我请这位姑娘吃饭的。”
那姑娘扫了他一眼,道:“瞧你这小样,区区一贯钱,想泡上本小姐,你做梦吧!”
陆广只好挠挠头当没听到,有时候男子就得派头大,他在前世虽然情商不甚高,也给他泡到了码子蔡雪柔,当时皆说两人是金童玉女来着。
可是一结婚就原形毕露,陆广比较会装逼,但在现实的油盐酱醋面前还是一败涂地,甚至连给女儿洗澡都搞不定,因此经常被蔡雪柔数落。
因此他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很好的,温文而雅,待人接物有礼有节,其实心眼也并不大。
但比起阴险的余浩,他算是宅心仁厚了,所以咱们的小陆同学其实也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