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杜月笙起了个大早,帮着董氏将柴劈好,又从溪边挑了几大桶水把水缸灌满。忙完这些之后,天也快亮了。
杜月笙倚在水缸上喘着粗气,心里暗笑:真是越发的不中用了,才干这么点活就累到不行了。
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又揉了揉发痛的手臂和肩膀,杜月笙就准备去渡头赶早上的那班船。谁知刚走了几步,身上忽然传来一股剧痛,想来是刚刚运动过猛,毒竟然在此刻发作了!
这次的毒发来的又猛又烈,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程度,杜月笙疼的抽搐在地,身上忽冷忽热,脑中无奈的想: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董氏的屋子里。一连那么多天麻烦人家劳心劳力,难道还要让一个老人给他收尸不成!
这样想着,杜月笙挣扎着伸手去扶灶台,想要借力站起来,可惜扯到了灶台边缘的一叠盘子,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屋内似乎有了一些动静。
真是作孽呀!杜月笙在陷入昏迷之前懊恼的想。
再一次醒来之时,杜月笙丝毫没有劫后重生的窃喜,反而更加不敢看董氏慈祥的双眼。
“晚辈鲁莽!又麻烦您了!”杜月笙低着头拱手对董氏道谢。
董氏笑道:“用不着这么多礼,你身上中了毒,我已经用了药,虽然不能解毒,起码能缓解你的痛苦!”
杜月笙确实感到体内的刺痛已经去了大半,只剩下通体的乏力。他慌忙拱手道谢。
董氏忙道:“该道谢的应该是老妇人!多谢公子帮忙挑水劈柴!”
想到在厨房里弄出的一片狼藉,杜月笙的脸又开始发烧,窘迫的话都说不出。
只听董氏继续道:“看公子谈吐,应该出自大户人家!公子说小儿董醇被j,i,an人所害,落难之时和公子结成挚交。那公子是否也跟小儿一样,被j,i,an人所害,身中剧毒,这才万念俱灰,一心求死?”
想起往事,杜月笙眼眶一s-hi,竟发不出只言片语。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晚辈的事……一言难尽,还望前辈不要再问了。晚辈在舍下打扰已久,既然董大哥的遗物已经送到,晚辈这就告辞,还望前辈保重!”
董氏微微一笑,也不强求,“老妇人常年独居,很难才有客人,如今公子既然要走,还望能圆老妇人一个念想。”
“前辈请讲!晚辈定当从命!”杜月笙慌忙道。
董氏指着前方的一个柜子道:“里面有一把古琴,是老妇人平生挚爱。平日常抚琴自娱,无奈却无知音。不知公子可否能听老妇人弹奏一曲,权当是为公子送行!”
“多谢前辈厚爱,晚辈自当聆听!”董氏的脚不方面,杜月笙便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柜子旁将柜门打开,小心翼翼的请出里面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