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燕看不明白,“你在街上走什么?”
“看看哪儿有客流量啊,看看哪儿的人爱买点啥,哪个工厂年轻人多。想卖东西就得机灵点,方方面面都想到,不能往胡同里一蹲就完事儿啊。”陶睿毕竟做过风投大佬,还跟企业家学过怎么做生意,研究起这些还是很熟练的。
从来没人和童燕说过这些,她听得云里雾里的,就是觉得很厉害的感觉,回去就和童奶奶说了。
这些天陶睿踏实肯干,头脑又灵活,从山里弄回来的东西丁点没亏过,全换成吃的用的了,而且也没坑过童燕一分钱。
童奶奶看在眼里,提着的心放下了,还开始看好陶睿了。
她看着孙女开心的样子,心里叹了一声,还真是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要不是童燕心性单纯,恐怕没有今天的好日子。
童燕给童奶奶冲了碗麦乳精,等凉了一些就给她喝。童奶奶哪里舍得?推说自己不爱喝,让童燕自己喝,结果童燕板着脸认真地说:“缺营养会变得畸形,会生病,奶奶一定得喝,你要是不喝,那我也不喝。”
童奶奶没办法,只得喝了。这是孙女孝敬她的,麦乳精甜的好像都甜到她心里去了。
同样的情况在陶家也发生了一回,陶国栋和吴秀芬这辈子也没喝过麦乳精啊,家里有小孩的时候也只是喝点米汤,哪里碰过这精贵东西?可陶睿坚持,就说这是孝顺他们的必须一起喝,他们也没办法,晚上睡前都听话的把麦乳精喝了。
陶睿和童燕拿麦乳精回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刚开始大家还以为他们是想拿这个换东西呢,毕竟好多人买不起一罐,换上一碗两碗的还是行的。可第二天跟吴秀芬一问,才知道麦乳精竟然是陶睿买来孝敬他们的,已经打开喝了!
这还不止,当天陶睿和童燕就在山里猫了一整天,下山的时候抓回来十只野鸡!
童燕家留了四只,剩下六只是陶家的。有人好奇凑过去问,“陶睿你这又要拿镇上卖去啊?”
陶睿却摆摆手,笑说:“自己家还不够吃呢,买啥呀。我家不是没有鸡吗?也吃不上个鸡蛋,我寻思抓几只野鸡,好好养着一天也能保证有三个蛋了,我和我爸妈就够吃了。”
他弄了个大笼子关那六只鸡,竟然还真是要养着下蛋!
正好大伙儿下工了,不少人就围到陶家院子来了,看他弄那几只鸡和几只兔子,问他:“陶睿,你咋想的啊?你爸妈哪舍得吃鸡蛋吃兔子的?不如都卖了存点钱实在,买粮食也行啊。”
陶睿一边喂兔子一边说:“攒钱是为了干啥?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那我现在能舒坦点,吃好点,为啥要苦巴巴地捏着点钱过日子?”
“你小孩儿不懂,这叫未雨绸缪啊,听过没?你看咱村里哪有猎户啊?就是山里的东西不好弄,一个不小心啊,呸,那话我就不说了。你可别觉得你打猎行了,就想着一辈子靠这个呢,得为以后打算。”
陶睿笑道:“别替我操心了,我心里有数。我也没想一辈子打猎,这路是人走出来的,赚钱的道道也是人琢磨出来的。打猎不行再干别的呗?还能饿死?大不了就又像从前一样,节衣缩食。反正今天能享受就好好享受,别亏了自己,我就这点爱好。”
陶睿从小是被父母宠着的,村里人都知道,背后也没少嘀咕这孩子长大肯定不成器。现在陶睿好不容易赚点东西回来,说要享受,大家好像也不怎么惊讶,因为他就是个“不会过日子”的人啊,败家才是正常呢。
只不过人家这回败家也是自己赚的,外人也没啥说的。
陶国栋和吴秀芬回来,听陶睿说野鸡下的蛋都要自己家吃光了,当然是心疼的,不过他们也发现陶睿主意大得很,明明才十八岁,可他们是啥也管不了,唠叨两句也就不说了。
再者他们老两口吃香的喝辣的,在别人面前还真是特有面子。之前不是没人看好陶睿吗?看现在陶睿比谁都孝顺!之前不是分家分得没啥东西了吗?看现在就属她家里吃得好,她面色都红润起来了,脸上的笑也多了。
吴秀芬没有到处张扬,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这是扬眉吐气了!
他们一家过得好了,和他们仅隔一道篱笆的大房就不痛快了。
按说两家分家,各自过啥样就没关系了。又起了篱笆墙撕扯开了,那这关系就更远了。这也是当初大房的意思,他们巴不得陶睿和二老都别找上门,生怕被占了什么便宜。
可谁知道事实和他们想得一点也不一样呢?虽说他们手里头有些钱,家里也都样样齐全,可陶睿饭桌上那些肉啊、奶啊、水果啊,他们都没有啊。他们再擀面条就觉得不香了,当初自立门户那股兴奋劲儿早就烟消云散,现在整天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们关上门没滋没味地喝糊涂粥,吃窝窝头,陶媛媛倒是想再去要东西,但她去过两次,陶睿就一句话,让她找她爸去。真是一口水都没再给过她,而陶国栋和吴秀芬本来就最疼小儿子,这种情况自然也不会多事,陶媛媛又不是吃不上饭去讨饭的。
所以陶媛媛在家也只能安安静静地吃东西,要是说出什么羡慕的话,肯定要被爸妈给骂一顿。
肖丽珍听见陶睿和二老的笑声,忍不住嘀咕道:“老爷子、老太太也不管管老三,谁家经得住这么祸害啊?这是得意坏了吧?”
陶福咬了口窝窝头,说:“他就那德性,往后还有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