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背后朴佑镇,正拿着那枚戒指,说着一些听上去难以理解的话。
突然姜丹尼尔就想起来了,他刚刚从手下人那里得到这枚戒指的那天,正好是黄旼炫举行月末例行集会的那天,也是他第一次见到朴志训照片的那天。
那一天,他百般无聊地坐在靠椅上,一边无视过耳边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一边低着头把玩着手里这枚新弄到的古董戒指。
然后抬起头,恰恰好看见了那被打在投影的上新人照片,恰恰好看见朴志训那张漂亮又冷淡的脸,恰恰好平静了数年的心脏突然一动。
恰恰好地没有理由地一见钟情。
*
如果你的爱情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你还有信心继续走下去吗?
第三十一章
就像之前所说的,这座监狱的安全楼梯里,是没有外面那种二十四小时照明的冷光灯的,只有每个楼层大门上悬挂的紧急照明灯,吝啬地在层与层之间的三十二级黑乎乎的台阶上洒下一点稀薄的光亮。
姜丹尼尔从三区狱警办公室离开的时候,就在这楼梯上一级一级地往下走,这安静又黑暗的环境足够让男人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刚刚那人提出的条件。
他知道自己并非只有这两个选择,如果他想,他是有可能在不交出任何资料的情况下,把朴志训成功地从那人手里救回来——可糟糕的是,即使走在这静悄悄的楼道里,理智还是脱了缰——姜丹尼尔不敢冒险,他不敢拿朴志训的命去冒险,他是真的在思考直接把芯片递给安社长的可能x_i,ng。
所以金在奂从一开始的预料成真了——那个叫朴志训的孩子,真的成了姜丹尼尔的一块一碰就疼的软肋。
现在,姜丹尼尔坐在电脑前,背对着朴佑镇,沉默地看着监控录像里的朴志训,突然就觉得半小时前因为这件事挣扎痛苦的自己有些可笑。
邕圣祐看着姜丹尼尔留给他们的背影——忽然回忆起很久以前,男人站在落地窗边,一脸不爽地俯瞰着浴室门口窃窃私语商量着怎样处理尸体的c0529和b0923,甚至连累尹智圣被发配到审讯室。当时邕圣祐还打趣,姜丹尼尔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暴躁,谁也没想到那个三区新人会真的拴住这个统治者的一颗真心。
金在奂转过头,看向有些无措的朴佑镇——显然医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区人张了张嘴,做了个“我早说了水刑那次就该直接把那小子做掉”的口型。
要让金在奂做决定的话,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自此不再关注朴志训,让小孩在那什么社长那儿自生自灭最好,对于姜丹尼尔这种眼高于顶的人来说,难得放入一颗真心的恋情,居然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比起丢人更像是种羞辱——但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件好事,至少没了朴志训的影响,他们三个人现在彻底铲除那位安社长、肃清一二三区夺回全部掌控权的计划应该更容易落实。
显然,邕圣祐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丹尼尔,你现在要怎么办?”
姜丹尼尔过了会儿,才慢悠悠地转过身来,看着还站在那里等着他说些的朴医生,露出了一个与平常无异的笑容,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好像还是那个一点破绽和狼狈都没有姜家长子。
他说:“佑镇,你先把这枚戒指带回去查一下吧,麻烦你了。” 然后眼神就从那个落入医生手中的小小戒圈上移开了,仿佛这只是一个什么无关紧要物证而已。
接着转头看向还在屋里的河成云,“成云哥,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先离开了。”
河成云笑了笑:“没事了,你先走吧。”
姜丹尼尔走了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尹智圣开口了:“所以,这是什么意思?丹尼尔做了什么决定,三天之后我们要去救那个孩子吗?”
“你看朴志训刚刚在电梯里留下的信息,不是在说他会自己逃出来嘛,那应该就不需要我们去救他了。” 金在奂看向定格在监控画面里的那个人影说道:“只是他大概不知道,丹尼尔可能已经不再想再见到他了吧。”
“那可不一定,” 邕圣祐摸了摸嘴巴,“就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丹尼尔一旦遇上了这小孩,就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这次会不会——”
“所以,为了防止他后悔,” 河成云突然接话道,终于道出了他今天来这里要说的第三件事,“我给丹尼尔准备了一份大礼。”
*
赖冠霖在朴志训的注视下,将电脑合上,然后转身对安社长点了点头,就准备离开了。
社长开口截住了b0923正欲离开的步伐,“辛苦了,让你特地跑一趟。”
这让赖冠霖成功地顿住了身形,年轻的黑发犯人转过身,看向这个声音里毫无诚意的中年男人,像是记起了什么,调子缓慢地开口道:“您也真是相信我,给了我这么多权限,这些天我过得很得乐趣——只是,和您的合作到此为止了,这次帮朴志训查看他母亲是最后一次了,您再威胁我也没用了,” 男孩说着撇出一个有些乖戾的笑容,“毕竟,拖您的福,有了狱长大人的权限,现在赖家暂时没人敢对我指手划脚,我自然不在受制于您了。”
然后仿佛非常自然地、不着痕迹地回看了一眼旁边看起来狼狈又沉默的朴志训,眼神在对方握着的枪上飞速地划过。
只这一眼,朴志训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