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丹尼尔在朴志训面前总是这样,他是如此的强硬又柔软,蜕去了那不可一世的嚣张凌厉样子,变成了初尝爱情的普通男人,这新鲜的、突如其来的爱情滋味在这男人的经脉和大脑里像野草似的疯长,漫天遍野地,硬是把那个狠厉的、灵魂都浸着血腥气息的姜丹尼尔变成了一个快要看不清的影子——这个事实曾经让朴志训那么痛苦、负罪而不舍,可事到如今,不还是心安理得地放任这野草般疯长的渴望狠狠地缠住彼此,然后把两个人拉入更深的深渊。
黄旼炫这么看着,在心里暗道自己当初并没有做错决定。
狱长苍白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继续安静地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准备等到外面硝烟全都熄灭后再出去。这是一场姜丹尼尔胜券在握的战役——所以之前他故意守住朴志训假死的秘密,拖延了时间,帮姜丹尼尔缓冲以想出对策,并且在同时在暗中协助朴志训逃跑这件事,算是尽力给足了那个男人面子,处于情分上的考虑,都足够黄旼炫在这件事之后保住自己目前的地位。
而且,就算安社长这次真的破釜沉舟,在那渺茫的胜率里将死了姜家,得以东山再起,他黄旼炫根本毫无破绽,依旧是安社长的得力心腹,还是可以稳坐监狱的二把手角色。
狱长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晃了晃身子,微微伸了个懒腰,转过身绕过桌沿,走到后面的冰箱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冰着的伏特加,接着弯下腰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酒杯和碎冰钻,往杯子里接了块冰,然后慢条斯理地看着无色透明的酒j-i,ng淹没了杯身的三分之二。
这一派怡然自在的样子,在室内冷淡的光线下,硬是衬出一股y-in毒狠辣的味道——如果没有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的话——这突然的、在静谧的环境里过于明显的敲门声,让黄旼炫倒酒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