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长得太过漂亮,看人时总有属于孩子的执拗单纯,又有少年的青涩害羞,隐约还能感觉到刚刚成年时骨子里透出来的蓬勃生命力。
这样的青年,此刻便执拗地停在走廊上,伸出了另一只指骨分明修长的手,眼巴巴地小声说:“要背。”
严肃成熟的男人登时喉中溢出了低沉的笑,黝黑狭长的眸子情不自禁地泄露出显而易见的情意,低头静静地凝视着撒娇的冉木。
这样的眼神瞬间就让漂亮的青年涨红了脸,偏生他又反应不过来,只当沈风骨是不愿意,忙挨近了抱着男人的手臂晃了晃,期待又委屈地重复:“要背。以前你都天天背我的。”
沈风骨这才压住了喉间低哑的笑,转过身背对着冉木蹲下来,回头道:“养养过来。”
“太好啦!”青年瞬间欢呼一声,眉开眼笑地趴到对方宽厚的背上,修长细瘦的胳膊紧紧地圈住男人的脖子。
下一秒,他就被稳稳地背了起来,一步步往楼下而去。
“昨天是谁说,等我老了要背我的?”
正傻乎乎笑着,冉木就听到了沈风骨带着笑意的调侃,他呆呆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又回过神来,认真地说:
“现在你又没有变老,沈风骨比养养高,比养养壮好多,你还是爸爸,就要背我。等过很多年,你才会老。”
“可是,现在他们都知道养养是我媳妇儿了,怎么办?”沈风骨明知故问。
冉木愣愣地听着,有些茫然地蹙起眉,好半天才贴着男人的耳朵,小声说:“之前你不是承认了,不是媳妇,你都答应是爸爸。”
“现在我想反悔了。”沈风骨神色沉静,不动声色地逗他。
“你不能……”冉木瞬间卡住,揪着男人的衬衫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焦急地说:“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养养。”沈风骨背着人到了二楼,继续往一楼走,低声问:“养养要个爸爸,有什么用?一个父亲能做到的事,我都做到了,是不是?称呼有那么重要吗?”
冉木皱了皱鼻子,还是摇头,喃喃道:“不一样。”
沈风骨没有出声,只耐心地等着。
直到背着人到了一楼,进了饭厅,冉木才终于小声地说:
“我老是睡觉,睡觉的时候会做梦,梦里的事有时候和外面的一样,有时候不一样,然后,我就不知道哪些是真的。
每次我醒了,好像记的东西都不一样,如果……”
青年停顿了一下,明显有些紧张地说:
“如果养养连自己记住的事情,都不相信,都是假的,养养就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我只记得,沈风骨是爸爸,那就是爸爸。”
贴着耳畔响起的声音绵软又可怜,带着不安和迷茫。
沈风骨将背上的人往上托了托,走到餐桌边,蹲下将人放了下来,转过身微微弯腰同青年对视。
漆黑的眸子看着另一双同样黝黑的眼睛。
男人贴近,额头和青年的轻轻碰了一下,随即慢慢开口:“养养说的,都没错。人应该相信自己记得的事情。你没有错。”
最让睡美人症患者觉得痛苦的,其实不是无尽的睡眠,而是清醒时和整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他们忘记了对于自己极为重要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无法正常思考,以为自己只有三岁。
这都是不受控制的,也是不稳定的,倘若没有亲近的人耐心地陪伴和引导,他们终将彻底失去自我。
“养养长大了,都会说大道理了。”
最后,沈风骨抬手捏了捏青年的下巴,幽深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小小的冉木。
冉木这才重重地吐了口气,毫无顾忌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猛得用力磕了一下沈风骨的额头,直把自己疼得龇牙咧嘴。
沈风骨无奈,只好直起腰给他揉泛红的额头,拉开椅子把人按坐进去,开始忽悠青年吃饭。
而当两人和和美美地用餐时,微博已经彻底变天了。
冉木发出去的那个视频微博,几乎是在一小时内转发量就破千万,在喷子们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已经堂而皇之地登顶了热搜。
随后,“爸爸门”事件中对于冉木一边倒的抨击势头急转直下,迅速演变成了不得不说的“绝美爱情门”,微博随处可见控制不住尖叫发声的粉丝。
早上还冠冕堂皇发博喷冉木的知名博主一个个仿佛一夕之间被人拔掉了舌头,手机屏幕前的一张张脸由青转白又转红,直至彻底涨成了猪肝色,乍一看如同生生被人抽了几十个耳光,还得生生受着。
而苏遇白房间里能砸的东西早就被疯了一样的少年砸了个稀巴烂,瑟瑟发抖的佣人只听见少年房间里传来持续不断的尖叫声和东西碎掉的声音,听得极为瘆人,一时间也不敢贸然进去,只好抖着腿下楼去跟苏夫人求助。
这时候,沈氏集团公关部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力。
早上信誓旦旦保证会迅速处理绯闻的公关部部长,此刻目光呆滞地盯着笔记本屏幕,怀疑人生。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他们公关部还没出手,微博那些喷子们就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光速删博,接着过于羞愧发声明道歉,甚至亲自聚集到了冉木的微博下,排着队地跪下忏悔。
合着大v们已经被打脸打得面子都不要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