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先生淡淡地继续道,“老头儿奉送你两句话:第一句,情爱就那么个东西,你看透了,啥事儿不是个事儿?自古温柔葬英雄,你既要定了他,就依凭本心放手去做事情,别压着本x_i,ng,瞅瞅你这模样,谁看得起你?”
郑毅愣了愣:我还温柔错了还?或者是太没脾x_i,ng,温柔得过了头,得拿出点男人魄力?
木先生又道,“第二句,你实话实讲,还有希望,再瞒来瞒去,桃花儿都谢了。”
桃花儿都谢了,花儿都谢了……这句话从这老头嘴里说出来,让人毛骨悚然。
……
郑毅当晚辗转反侧,一宿没睡好,下决心:说就说吧,再怎么样,还能比这会儿更糟?
他第二天就想把陆宇约出来,试探着坦白两三分,算是投石问路,看看情况如何,但郑老龙直接派贴身保镖把他叫了过去,一是寿宴事宜交给他忙,二是威严冷漠地点醒他:你怎么玩儿都没关系,别误了正事儿。
郑毅吊儿郎当地站着不说话,神情无畏,好似没听到,实则背后冷汗涔涔,他这才明白自己最近几日的狼狈都被老爷子看在眼里,或许更久之前追求陆宇的事儿都没瞒得过?
这分明是说:你小子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郑老龙的儿子还有什么玩不起的?可一旦有什么妖孽迷了你的眼,挡了你看道儿的视线,你老子我派人替你清路。
郑毅心里头直发凉,如果陆宇当真出了什么事情,他下意识地感觉,活着似乎没多少意思了,除非变成六亲不认的无情汉……他忽然想起陆宇先前的那三个问题,问得怎么那么准呐。
于是,陆宇总算得以清净,他打算去北方。
至于郑老龙的寿宴,那等事情还波及不到他这个“小人物”身上,甚至就算他和郑毅在一起相爱到无法自拔,也不可能有“资格”去参加那种场合,甚至要主动避嫌。
不过,等他要背着包裹轻轻离去时,又接到郑毅的一个电话。
郑毅沉默半晌,自嘲地说:“阿宇,你这回能安心了,老爷子知道了你,我再缠你果真就是害你,我跟老爷子打马虎眼暂时敷衍过去,寿宴完事儿就不得不出国,得几个月,去接替我哥,年前都不一定能回来……你,”
说着,声音温存诚恳下来,“你也偶尔想一想我的好,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得,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免得你又烦我,挂了吧。”
说是挂电话,可还是忍不住疲惫地叹息,“……阿宇,遇到你,我他妈温柔得都认不出自己了,你是真狠呐阿宇,把我折腾得彻底跟孙子似的,你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
陆宇一声不吭,任由他说。
郑毅皱眉咬牙,这些天他真是被折磨透了,此时想起来木先生的提点,眼眸闪了闪,深吸一口气,又沉戾地道:“阿宇,你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郑毅的人,你以前不老问我为什么缠着你?等我回来就原原本本跟你讲清楚,我最后警告你一句,我不在的时候,你也悠着点!再敢跟谁亲热,老子回头就把你锁起来跟你玩真的!别他妈当我爱你就跟我蹬鼻子上脸!”
声音浑厚低沉,语调刚硬十足,说完却匆匆挂上电话,皱眉沉思,心里略微有些不安:又凶他了,没事儿吧?那姓木的老杂毛可别害我……
陆宇无声地听完电话,怔怔地收起手机:这场闹剧终于可以暂时收场了?我也可以暂不离开了?趁着这段时间,再找找青铜酒樽吧。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继续过日子呗,瞧这闹腾的。
……
陆宇感觉着,好像自己灵魂重生后就开始期待和向往的平静生活终于真正来临了。
一个星期,少了郑毅的耗磨,没有小黑哥的电话,连陆家那位生身之父来班级找陆兆青都没有理睬他,只有许秧姐和梁逢偶尔打电话来聊一聊天……时光越发平淡轻松,也过得越发快速。
小黑哥的确有很久没打电话来报平安,音讯消弭,好像整个人就此彻底与他断了联系,天南地北双飞客,海角天涯,相遇了,又走了,不再有任何牵扯。
陆宇有时拿起手机看时间时会想:那家伙不是说不是去盗墓?他保险箱还在我这里呢,不会那个保险箱就是他当成报恩的东西吧。
他翘了翘嘴角,无声轻笑,却没有回拨询问的动作,连一次短信都没有。
他生活依旧,连压在丹田内死死克制的邪气都被他内息缓缓耗磨着,他想:一个人过,也挺好。
可郑毅又给他意外。
郑二少一个人穿着连帽外套,敲响他的门,等他开门,闪身走进来直接把门关上,转头死死盯着他,眼眸漆黑深亮,声音浑厚而磁x_i,ng地说:“阿宇,我想死你了。”
陆宇抱着臂膀看他:“有事儿说事儿。”
郑毅一阵气馁,但想到自己温柔过头,便沉声低笑:“先亲一个再说。”说着,臂膀如钢般紧紧搂过陆宇的肩膀,往他脸上蜻蜓点水般轻轻亲了一下。
然后不等陆宇推开他,他自己松开手,心情小小回升一点,手c-h-a裤兜,笑道:“我想了几天,又请教了别人,感觉出国之前还是跟你说清楚才最妥当,别又生了什么变故。”
说着,笑容便缓缓收敛,“而且,你我再折腾下去,真的越来越远了,我这回跟你说的事儿,本来不能为外人道,我也本想一直瞒着的,现在却也不得不说了。”
他语调越发认真,带着近乎恳求的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