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以前叫我那几声哥,也足让我甘心救回你的花样年华……
陆宇眼眸净澈,平和如旧,盘膝坐于床上吴正星身侧,看着他,缓缓行功。以短暂的剧痛救回眼前这孩子一条小命,其实,哪怕吴正星不是吴叔的儿子,他也是会做的。
内气无形而有质,是为人的气血j-i,ng华,陆宇本身又医术不浅,谨慎又谨慎地缓缓催使,对吴正星的大脑进行轻微的刺激和侵透的温养,巧妙而良x_i,ng。
……
吴叔守在门边,他已经四十一岁了,但常年的健身包养,仿佛让壮年青春在他身上停留,不仅没有发福的迹象,反而浑身都透着一种成熟的男人阳刚。
有陆宇在,他已经平静了些,没像陆宇来到之前那样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发懵乱撞。
他想,自己那离婚的妻子还没有收到消息,否则,只怕也急了吧,他们是离婚了,可儿子是他们自己亲生养育的骨r_ou_,怎能不心疼得慌?
他呼吸放轻,微微红肿的眼睛慈和甚至宠溺地看着床上的儿子——这是他吴胜建的血脉延续,无论脾x_i,ng如何,智慧如何,甚至x_i,ng向如何,只要身体流的是他吴胜建的血,他就会用生命去保护。
他又抬眼,悄悄而静静地看向端正如钟的陆宇。
细细看着,的确比三年前那个俊雅少年的轮廓更刚硬成熟了些,英俊朗朗,宁和温儒,举手之间从容不迫,让人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不由自主地为之着迷。
他眼神晃了晃,蓦地想——陆宇吸引他的,从来不是相貌,他这辈子睡过的漂亮男孩还少吗?陆宇吸引他的,正是这种哪怕温雅随和,却仍超然世外的骨子里的清傲气魄。
这种气魄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陆宇一个人,所以他在遇到陆宇之前没有动过心,遇到陆宇之后,却一发不可收拾,每每梦回,都幻想着,如果,如果陆宇真和他在一起了,哪怕什么都不做,他这辈子……也值了。
……
陆宇一身医术很偏门,就在于针灸和内气,除此之外,他没有研究更多。
但就这两样功夫,足以应对千百余种疑难杂症,他救治吴正星,分为两个阶段,前半段以针灸为主,内气为辅;后半段,金针不动,纯粹以内气用功。
小半个钟头过去,已经是后半段的紧要关头。
……
中间时候医生来过一回,被吴叔很强硬地阻拦在外,把那医生和随行护士气得不轻。
而陆宇,本就所剩不多的内气一点一点地消耗,像是在把自己的血一滴一滴过继给他人,身心都疲乏到极点,心跳惶惶,恨不得马上收功,抱着小黑哥睡他个三天三夜!
然而眼下是吴正星一条小命是否能存活的危急时刻,耽搁不得,也停止不得。
所以他尽管头脑都感觉有些晕眩,呼吸也微微显出浮躁,却对外界一概不顾,勉强维持着表面上的不动声色——还好,邪气冰丸沉寂得像是灵x_i,ng尽失的死物,没有在他内气将近告罄的时候爆发,让他先前白白担心……
突然——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沉寂在肚脐下方的邪气冰丸像是陡然炸开的鱼雷,震得他丹田和肺腑都是一荡,剧痛难当之际,面色蓦地惨白,身形一晃,险些从床上跌下去,思维都滞了一歇!
亏得他暗中戒备着,虽然调动内气,却并不是彻底无保留,否则只怕此身顷刻就毁了。
而诡异的是,他如此震颤晃动,他的手竟稳稳地“黏”在吴正星额头没动。
“小宇?”
吴叔眼眸一凝,慌忙冲过来要扶他。
陆宇这才从震荡中回神,脸色剧变,“快推开我!”
他用力把手往回收,但邪气爆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强烈,身体被波动震得无力,手指竟一时没有拽动——是那灵x_i,ng邪气的黏力!
那y-in寒邪气就像一个潜伏在y-in暗中,狡猾无比的刺客,见机而动,爆发骇人,紧紧扒附着新宿主,冷冷地向旧宿主嘲笑:你强我也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能奈我何?
吴叔不明所以,听到他的话,一把将他抱起来,臂膀刚猛有力,近乎贪婪地抱在怀中,连声问:“怎么了怎么了?你身体咋这么冷?”一面说,一面又焦急地看向儿子,想问“正星怎么样了”,但眼看他如此,便不好开口,只硬忍着。
陆宇没来得及理他,急忙用近乎告罄的内气压制和理顺y-in寒邪气。
y-in寒邪气虽然爆发,却对他的内气极其畏惧,此时他全心全力去克制,势头凶悍无可比拟,竟没有花费太多力气就将之重新逼迫成了一团冰丸,这算不算是意外之喜?
陆宇却哪里欣慰得起来,他险些y-in沟里翻了船,面色y-in寒铁青,暗自咬牙发誓——不弄死你这邪气,老子日子都不过了!
他理顺自身,又转头去看吴正星。吴正星没有丝毫反应,匀称修长的少年身躯有些单薄地躺在床上,安安静静,一如最初的苍白无生气。
——这孩子怎能抵得住邪气?哪怕只是一丝半毫,也不是他能抵抗的啊。
刚才,那邪气爆发时,竟妄图逃脱似的,往吴正星身体乱窜!
逃脱?乱窜?
陆宇眉头紧锁着心念电转间,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灵的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