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泙先是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就是脸红。看得兰澧不由心内一荡,看向他的眼神也越发热烈了些。
这里毕竟是酒楼,兰澧也不能做什么,只是连连催促兰泙多吃些,待得他吃得差不多了,这才会账,携了兰泙的手,一同离开。
下二楼的时候,一楼正好有人要上来,路过兰澧的时候,衣袖一晃,他手里就多了张字条。兰澧不动声色,兰泙眼珠缓缓动了一轮,也没有说话。
回到客栈的时候,兰澧方才取出那写在帛上的字条来看了看,随后烧了,对兰泙笑道:“今晚你先睡吧,我要出去一趟。”
兰泙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应道:“好。”
论身法和眼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快,所以那人塞给兰澧字条的时候,动作一丝不落地落在了他眼里。但是既然澧没有告诉自己,他也不打算多问什么。
入夜,兰澧便从二楼的窗户翻身跃下,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栈。
夜晚的聿城十分安静,除了一些大户之家的长明灯在夜晚里发出点点模糊的光亮之外,街上十分安静昏暗。兰澧走过白天吃饭的杏花楼,绕过一条狭窄的小巷,最后在一间普通的民房前住了步子,轻轻敲了一下,顿了顿,又敲了三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缝隙,兰澧闪身入内,门便紧接着在他身后关上了。
屋内,兰澧刚转过身,便有一中等个子的壮实青年跪倒在地,只低叫了一句“君上”,居然双目含泪,语声哽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兰澧微微一笑,单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好了,我没事,不用担心。”复又笑道:“亏了我易容过后,居然也能一丝不差地认出我来,这一点就没有让我失望。”
“……车彦跟在君上身边十多年,如若这样都认不出,便该死了……现在君上安好,车彦便安心了……”青年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垂手立在一边。他大约二十六七岁,面目呆板,但一双眼睛却极有神采,这时候虽然心内如同惊涛拍岸般激动不已,面上却仍然一副板板的呆滞模样,即便是声音,也是一样的呆板。
“车彦见还有其他人在,只好冒昧请君上深夜来此,请君上赎罪。”车彦说完,又是躬身一礼。
“罢了。”兰澧摆摆手,问道:“你今日到得聿城?”
“车彦收到君上的锦囊后星夜兼程,今日破晓时分到达聿城。看到君上留下的标记之后,便立时与君上联络。”
“嗯。”兰澧应了一声,见车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开口道:“有什么事,就说。”
“是。”车彦拱手,迟疑了一下问道:“与君上在一起的少年,可是……少君?”
车彦算是看着兰泙长大,对他的身形气质十分熟悉,可是问完之后又有些不确定。在君上身边的这个人,虽然身形轮廓与少君相差无几,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少君气质活泼烂漫,可是这人气质十分淡然,容貌不同自然是因为易了容,但是看起来君上对他却是十分宠溺,除了少君,车彦从未见过有任何其他人受到君上这种待遇。
如果这人真的是少君,那笃城的那个消息……
“他,不是。”
耳边听到这句话,车彦脑中轰然一响,猛地抬头。
兰澧面无表情,慢慢道:“他不是泙儿。他是我结识的朋友,就是他那日将我从宫中救出。”
“原来如此,若是这样,那……”车彦知道兰澧交友广阔,结纳的奇人很多,见兰澧平安无事便也没有细问,只是拧起眉头,想到那件事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在君上身边这么多年,亲眼见到君上对少君的疼爱,如若是这样,那便意味着少君真的已经……那君上他……
“你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兰澧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望向窗外浓浓的夜色,脸容被掩进暗影里,看不分明。
“是。”车彦斟酌了半晌,还是决定将少君的消息缓一下再禀报给兰澧。
“君上一个多月前陷入王宫,当夜贵宾苑大火,接着宫内传来消息,君上下落不明,少君失踪……这皆是因为有人背叛了君上所致!”
“君上陷入宫中当夜,我曾去找桂戎要求他发兵,哪知他却称病不见,待我提剑闯入,他居然下令击杀我!”
☆、着人布局
“当日我逃出之后,身受重伤,将养好几日方才好了。出动一切人手查了许久方才知晓,此次除了桂戎反叛之外,随君上一同入宫的邹乾辨,居然也早已被曦国丞相丰邪所收买……”
这件事兰澧已约略猜到,他冷哼一声道:“接着说。”
“是。事实上,君上陷入宫中之后,丰邪便突然以曦国来使的身份出现在笃城,车彦便觉此事必定与他有关。后来查到,丰邪以停战休兵,缔结盟约为条件,从衡王手中得了西州三十六县,我方才确定,君上此次遇险,定是此二人蓄意勾结所致……”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四处寻找君上和少君的下落。于此同时,我设法杀了邹乾辨,还使人去刺杀桂戎,只可惜未能成功……”
车彦捏紧了拳头:“现在桂戎已被拜为偏将,此等卖主求荣的小人,车彦必会想办法杀了他……只是j,i,an贼丰邪与衡王还暂时无法动他们……”
“你做得很好,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不在,你做得很好……”
兰澧慢慢开口:“此事是我大意了。我料兰洲不敢杀我,泙儿又在他们手上,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