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枢:“三哥?三哥?”
大将军浑身一震,好似才回过神来,右手屈指轻描淡写地一敲桌面:“都是屁话,这玩意儿没用,拿出去扔了吧。若飞,传令下去,就地安营,休整三天,我去睡一觉。”
卫枢凑上前扫了一眼:“割袍断义,这不是帮三哥撇清了吗,怎么说没用?”
大将军半个月内征战千余里,手刃五军指挥使,又遭逢长史背叛,单凭一肚子怒气强撑到现在,困顿道:“有朝一日朝中诸公问我,‘那个逆贼沈阙呀,念的是你什么恩德,又为什么念你恩德’,我怎么答。”
大将军这一觉昏睡到日上三竿,梦里梦到小皇帝被乱军射杀,猛地坐起身,耳畔擂鼓似的响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是房外的喧哗声。
大将军拎起肩甲:“怎么了?”
卫枢带着两个人从屏风后绕过来,亲卫上前替他整理甲胄,道:“圣旨。”
大将军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快?”
卫枢:“官家给我中旨的时候平章事也在场,应当是政事堂第二天一早发出来的。”
大将军:“可算是不拖沓了,前两次等的我要急死。”
他迎出门外,行雅拜礼,中书舍人宣旨道:“制曰:乱徒谋不法之事,朕已悉知,今授武安大将军枢密使卫桓全权,代朕理事。朕及天下性命,尽付与大将军。”
大将军:“臣遵旨。”
他领了圣旨收进匣子里,再客客气气的送走前来传旨的中书舍人,转身进了书房,卫枢从椅子上扯了个垫子坐在沙盘旁,看着京城的位置发呆。
大将军探手拔了兴国军的旗子,往右上一挪插到南安军的驻地上,用刀鞘从饶州起始沿着庐州和寿州敲出一条折线,指向京西北路境内。
卫枢:“颍昌府还是西京?”
大将军:“我猜是颍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