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齐骛待伤口包扎好,便整理好袖子,目光扫过一眼那医箱问道,“你改脸的法子就用的这东西?”
廖师傅不语。
“重做一张脸,再盖住原本的?”齐骛猜测道。
廖师傅还是不语,医箱收拾妥当之后便要起身离开。
“师傅,”齐骛立马抱了他的手臂,“是不是这法子只有当你关门弟子才能学?”
廖师傅转过身来看他:“小马儿,你就当没有看到。”
“可是……我看得真真切切。”齐骛自顾自道,“那个肉笑皮不笑的人,就是因为戴了一张不贴切的皮?”
廖师傅扶额。
“师傅,给我摸一把!”齐骛看了看廖师傅的脸,立马跃过去。
廖师傅瞪大了眼睛,慌忙腾出一手去挡,却抵不住顽猴般的齐骛。
“方才就想摸一摸……”齐骛丝毫不把廖师傅那一只拒绝的手放在眼里,他手脚并用缠上去,对着廖师傅的脸皮又揉又掐,嘴里还连连感叹,“啧……简直就是真的面皮!”
廖师傅见他大有撕脸的架势,立马蹲下将医箱放地上,双手掐着齐骛往下拽。奈何齐骛还没看过瘾,揪着廖师傅的脸,眼珠子差点贴到他脸上。
“你们……在作甚?”傅大夫目瞪口呆。
“我们……”齐骛才反应过来,他与廖师傅缠得有多紧,连忙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下来,随后一本正经道,“我们在活动筋骨。”
傅大夫看着他们,有些怀疑。
“有什么事?”廖师傅将衣衫拉了拉。
“我便是来与你们说一声,方才你们也看到了,外头街上都是官兵,乱腾腾的,都是在挨家挨户地抓一个人。”傅大夫道,“你们可小心些。”
“大夫,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百姓,不用担心。”齐骛赶紧道。
廖师傅只当不认识傅大夫:“我们今晚便走。”
“这么快?”傅大夫脱口而出,还以为至少要住上几日的。
“小孩儿身上也就一点点瘀伤,大夫制的药很不错,现下都已经退了。”廖师傅道,“如此,我们自然是得离开了。”
“嗯,”齐骛跟在一旁点头,“大夫您的药太贵了,我的瘀伤不好也得好了!”一点点药,竟管他们要了三十两!黑店啊!若不是药效的确不错,他肯定是要去理论一番的。
“药好,自然价格不便宜。”傅大夫轻轻一笑,“好了,我过来便是与你们说一声。我还有病患要看,你们自便。”
入夜,廖师傅让齐骛自己重改一副面容,两人穿了深色衣衫准备离开。齐骛的悟性不错,只看过一次便能得心应手地改去面容,且没什么破绽。不过,他对廖师傅面上贴的一层皮还是抱着极大兴趣,可廖师傅却是只字不说。
两人在酒楼后厨蹭了一顿饭,便去茶馆里耗时间。直到馆子打烊,廖师傅才让齐骛付茶资走人。
“师傅,我还以为你上哪里都不用付钱呢!”齐骛道。
“我又不是土匪!”廖师傅咬牙道。
“师傅,我还没见过你真容呢,把脸皮揭下来看看呗?”齐骛道。
“我说小马儿,”廖师傅觉得手挺痒,“你是不是怕了,才这般嘀嘀咕咕没完?”
“哪里!”齐骛愤然。他是对廖师傅脸上的皮好奇,才没把打架当一回事呢!
“记得,我们进去讨了赔偿,便立马离开这座城镇。”廖师傅在靠近西街那一处宅院的时候,便站定下来,与齐骛道。
“自然,他们又不会留宿。”齐骛道。
廖师傅翻了个白眼。潜到宅院之外,他看了一眼齐骛。
齐骛明白廖师傅的意思,立马上前,先倾听了一番,随后与廖师傅轻语:“师傅,里头没有埋伏。”
“走。”廖师傅带着他跃进宅院,直劫了主屋里头的人问齐骛,“是不是这人?”
齐骛看了一眼,确实是那个打头的人,便点了点头。
那人见着这两个陌生人本是有些懵的,惊恐之余听了他们的言语便有些明白,怎奈嘴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们没什么恶意,就是来讨要我的赔偿。”齐骛蹲在他床头道,见这人不明,便又道,“白日里你砸了我两筐子椰青,我光顾着出气,忘记找你赔钱了。怎么样,你爽快地给我吧,省的我再打你一顿。”
那人更是一懵,眨巴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反应过来,憋屈地冲他们点点头。
“哦对了,师傅,”齐骛问廖师傅,“两筐椰青多少钱?”
“两文一个,一共二十八个,”廖师傅道,“箩筐十文,担子八文。”
“唔,一共七十四文。”齐骛很快接上,“赶紧给钱吧。”
那人无奈地很,这么晚掐着他便是为了七十四文铜钱?今日是倒了什么霉,如何会为了几十文钱招惹了这么个麻烦!他摸了枕边一个荷包,掏了一钱银锞子递过去,又呜呜了两下。
齐骛一笑,接了过来。
“你白日里阵仗挺大,搞的我们非常不爽快!你明日若还有这么一出,我们便夜夜过来走一趟!你若引来一院子官兵,我便直接烧了你宅院。”廖师傅拍了拍他的脸道,“你该知道,我说得出便做得出。”
那人急得直摇头,呜呜地表明自己的安分,生怕这人有一点不满,给他来一刀。
“这才对!好了,你继续睡,我们便走了!”廖师傅一掌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