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寨原是前朝适逢战乱,当地的富人为了安顿一家老小凑了银子修建的一座寨子。战乱结束后,富商们各自回家,这太平寨便成了无处可归之人的暂住之地。又过了几十年,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贼寇,占领了太平寨,彼时大光朝刚刚建朝,无人管束这些贼寇,太平寨又收留了许多流民,便逐渐壮大起来。
太平寨占地也就十亩地,地方虽小,却有上千贼寇。因他们明面上并不以烧杀抢掠为生,反而在寨子外头耕种了土地,当地的衙门便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又眼,只要不做恶事被抓住,就随他们去。
徐鸿达这几日也打听了太平寨的消息,因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太平寨是这川南最安分守己的寨子,你说是从太平寨出来的,本官怎么不信呢。”
看着徐鸿达手里握着的红头签,王二虎都快哭了:“小人不敢说谎,小人虽只到太平寨一年多,但也知道寨子里不少事。好叫大人知道,我们寨子里私下里替盐商做了不少肮脏活,也因此得到这些盐商的庇佑,日常银钱不少不说,平日里许多官员因盐商也给我们寨子几分薄面。”
徐鸿达握着红头签的手一顿,看着王二虎的眼神也不由地锐利起来:“都有什么活计?”
王二虎苦着脸道:“小人不过是最底层的小人物,平时就在寨子外头种地来着,哪里知道那些机密的事。这回刺杀大人的买卖还是因上头的一个头目说,俺们打来了除了种地一点力都没出,白养着浪费酒肉,也叫我们出来操练操练。原本想着大人是文弱的读书人,平日里又没有家丁服侍,我和杨大壮力气足又会个三招两式的,定能手到擒来。谁知……”
看着身材瘦弱的徐鸿达,王二虎摸着自己的断腿忍不住泪流满面,什么都不想说了,心塞!
“你身上有太平寨的信物吗?”徐鸿达问道。
“有!有!有!”王二虎从腰上拽下来一块木牌,衙役接过木牌送到徐鸿达手里。只见木牌正面是太平寨三个大字。后面则刻着一千零二十三号,估摸是王二虎的排次。
徐鸿达冷笑一声,自嘲道:“你们太平寨也太不将本官看在眼里,居然让两个小卒来刺杀本官。”
王二虎心酸地直点头:“大人说的对,以大人的身手那必须得派一百名以内的出手才有胜算呀。”
徐鸿达将木牌放下,手指轻叩桌面,在王二虎逐渐放松下来后突然问道:“巡抚李光照落马之事与太平寨有无关联?”
王二虎茫然地看着他:“巡抚?不知道啊?这事你得问我们大当家的!”
徐鸿达冷笑一声:“正好,本官就去趟太平寨会会你们大当家!来人,将王二虎关回大牢。”
两名衙役将王二虎架了起来,王二虎见徐鸿达起身要走,连忙挣扎着说道:“大人,前几天抓的药都吃没了,你去寨里的时候帮我问李二海头目要几两银子买药呗。”
徐鸿达脚步一顿,忍不住嗤笑一声:“我觉得他们会直接送你一碗毒药。”
见王二虎被拖了出去,刑房的典吏递过来掌事笔录,徐鸿达阅览了一遍,见没什么差错便从下面盖上自己的小印。
刚出了大门,就见一小吏探头探脑地过来,殷勤地说道:“徐大人,您家里刚才来了人找您,说是你家二姑娘和二姑爷来了。”徐鸿达面露喜色,也顾不得想太平寨的事了,急匆匆上了马车,往家里赶去。
徐鸿达到家以后,一进屋首先看到了挨着宁氏坐的青青,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原本还担心你水土不服,如今瞧倒是养胖了些许。”
朱子裕和沈雪峰行了礼叫了声岳父,徐鸿达笑着点了点头,问了问朱子裕在军营的情况,又上下看了看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最近没练武吗?怎么瞧着你也胖了。”
朱子裕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这四川的菜又麻又辣,吃着格外下饭,别说我吃得多,就连青青一顿也能吃上两碗饭。”
捏了捏青青肉嘟嘟的小粉脸,宁氏笑道:“能吃是福,你俩还长身子呢,很该多吃一些。”
一家子又聚齐了,晌午摆上大圆桌,一家老小连朱宝都被朱朱抱在怀里上了桌。这边娘三个嘀嘀咕咕说分别后的事,沈雪峰一边喝酒一边考校小舅子的学问,除了徐泽宁能对答如流外,徐泽然都快食不下咽了,暗搓搓地戳了戳弟弟,俩人悄无声息地换了位置。等沈雪峰听完徐泽宁的策问,再一抬头,就只能远远地瞅见徐泽然的后脑勺了。
徐鸿达第1回 审案,又涉及到匪贼,便同朱子裕细细说了详情,让他帮着参谋参谋。朱子裕神情有些凝重:“来的时候倒是路过了太平寨,据说太平寨当初建设就是为了躲避战乱,因此外面修建了一层高达一丈的城墙,虽年头久了,但看着依然无比坚固。有这样的堡垒,易守难攻,只有我带的这一百人怕是不足,还得再从成都调兵才行。”
徐鸿达沉吟片刻,说:“倒不急着攻打,我们明日先去一次,探探那个大当家的底细。按王二虎所说,这些年太平寨接了不少这样的买卖,旁的倒罢了,李巡抚的落马之事必须查明。”
朱子裕点了点头:“岳父说的是,来之前皇上也郑重交代过这事,我明日点上二十精兵陪岳父走一遭。”
翁婿二人商议定了,翌日一早,徐鸿达、朱子裕二人拿着王二虎和李大壮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