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修含笑扫了一眼正在替小弟捏手腕的安景行,又看了看怒目圆瞪的大哥:“小弟怎么突然对春猎的魁首感兴趣了?”
不是陆言修好奇,而是陆言蹊以前向来对这些争争夺夺的事不感兴趣,现在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改变了想法。
“不是对魁首感兴趣,我是对匈奴使者的贺礼感兴趣。”说着陆言蹊挤了挤眼睛,那把匕首可大有来头,若是得不到,陆言蹊宁愿毁了,也不愿意让它落入安承继的手中。
“嗯?匈奴使者带了什么贺礼?”看小弟兴致盎然的样子,陆言修也来了兴趣,小弟从小什么都不缺,也从未对什么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这般势在必得,还是第一次。
“一把匕首。”安景行说着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言蹊为何对那把匕首那么感兴趣,但看言蹊的样子,那把匕首应该有大作用。
陆言修闻言,便不再继续向下问,若真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儿,小弟如此感兴趣,那还能说得通,但是听安景行的语气,至少他不知道这把匕首有何作用,那就说明应该只有小弟知道了。在人来人往的酒楼里,显然不是刨根问到底的好地方。
“说起来,大哥快成亲了吧?”陆言蹊说着,朝陆言泽挤了挤眼睛。
陆言泽的婚期早就定下了,只不过女方一再守孝给耽误了,陆家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家,知道情况后也没有退婚,左右等得起,不过是晚几年罢了。
今年刚好是女方除服的时间,陆言蹊没有记错的话,上辈子大哥的婚礼,就在春猎后不久。
“昨日爹娘才商议过了,婚期定在一个月之后。”陆言泽点了点头,对于婚事,他自己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是娘一手办下的。
女方不是什么钟鸣鼎食之家,甚至家境非常一般,但是胜在是书香门第。定亲的对象也知书达理,纳吉的时候,陆言泽也去女方家中远远地见过女方一面,虽然现在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也依稀记得是个长得极为周正的女子。
“那小弟先提前恭喜大哥了!”陆言蹊说着,对陆言泽笑了笑。
就一个月的时间,实在是有些赶,但是陆言蹊也能理解,毕竟大哥的年纪已经大了,寻常人家,到大哥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不过对于那个还未过门的大嫂,陆言蹊也埋怨不起来。
大哥不清楚,可陆言蹊却是清楚的,他这个大嫂,是个烈性的,嫁入陆府没多久,就一举得男,但大哥却在大嫂怀上的第三个月,领兵出征,接着……便传回了战死沙场的消息。
爹娘在知道这个消息后,心疼大嫂年轻,放了归妻书,言明孩子生下来后,便许大嫂自由,大嫂表面上看上去没说什么,却在生下孩子的当晚,留下了一封书信,便随大哥而去了。
所以对于这个不甚了解的大嫂,陆言蹊是抱有极大的尊敬的。
“现在小弟也会埋汰人了!”即使三五大粗如陆言泽,说到这一点的时候,也有些脸红,即使对婚姻大事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儿,对于新婚对象,肯定是抱有幻想的。
“哪有?”大哥脸红的样子,简直就和铁树开花一样难见,现在见到了,陆言蹊自然是暗自偷笑,言语上也没有丝毫放过的意思,“到时候大嫂进门,大哥可别欺负人家啊。”
“你!”陆言泽听到这话,当即就不干了,立马抬起手,准备向小弟打过去,而陆言蹊则反应迅速地躲到了安景行后面,对着大哥做着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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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家兄弟笑笑闹闹,那边安承继却差点儿咬碎自己的牙:
“你说什么?你确定没有听错?”安承继抓着眼前的宫婢,力道大地让紫苏以为自己的手臂要断在静王的手中了,但是面上的表情依旧未变:
“是,虽然奴婢当时不在屋内,但奴婢所在的位置,恰好有一道缝隙,虽然声音不大,但奴婢肯定没有听错。”紫苏昨日听到贵妃娘娘与木阿朵交谈的话,也震惊不已,谁能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辗转反侧一晚之后,紫苏原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静王殿下,谁知静王今日就来问了。
紫苏原本就是安承继的人,现在安承继问起来,自然是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
“不……不可能!”安承继死咬着牙关,满眼通红,说完之后,自己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怀疑:
柳源以前的提醒,出发前先生的欲言又止,母妃的态度……往日忽略的种种,都浮上了心头,让安承继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婢女,说的都是实情。
“奴婢……奴婢听到的,就是这样。”紫苏说着低下了头,现在她也很害怕,这件事若是说了出去,别说是她,就连她的家人,恐怕都性命难保。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你给我死死地烂在肚子里!”安承继虽然对紫苏已经起了杀心,但现在还在宫中,紫苏又在母妃面前挂了名号,在凤仪宫中的地位仅次于鸢尾,若是无缘无故失踪,最后肯定会露出端倪。
思及此,安承继只能现将紫苏放回去。
“是……”紫苏此事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福了福身后,便连忙向凤仪宫走去。
她是借着办事的名义出来的,并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