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去学校了?”顾易止把背包放到沙发上,顺口问道。
“他们系最近新开了一个课题,你爸是名誉顾问。”顾母是汉昌大学地质学教授,年轻的时候还跟过科研队东奔西跑,后来在一次学术交流中认识了顾父,这才选择了留校执教。
“你和爸也别老是忙活学校里的事,得多注意身体!”顾易止语重心长地劝道。
“你要是能给我找点其他事情做,我倒是愿意提早退休。”顾母若有所指地说。
“什么事?”顾易止一头雾水。
“带孙子呀!”顾母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怎么样,交上女朋友没有?”
“妈,我这才刚进门呢!”顾易止满头黑线。
“还没找着啊?”顾母瞪圆了眼睛。
“我那个啥……我工作忙,警局特别忙……”顾易止左顾右盼地说。
“你就不知道追个警花啥的呀,上次那姑娘,叫啥来着?对对对,安慧,人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不去追人家?”顾母问道。
“兔子不吃窝边草。”顾易止说。
“你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顾母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我跟安慧那是同事、朋友,你别瞎掺和!”顾易止无奈地说。
“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吗?连咱们小区的流浪猫都生好几窝崽子了,你还孤家寡人呢?”顾母捂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我儿子长得也不丑啊,怎么情商就这么低!”
敢情现在他和流浪猫是一个等级了?
顾易止挪过去把背包捡起来,指着房间说:“妈,我先回房收拾东西,你继续做饭吧,做饭。”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给我回来!”顾母大叫。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嘭一声关上的房门。
顾易止把包扔到床上,重重吁了口气。之前王浩跟他吐槽说父母逼他结婚时,他还幸灾乐祸地说自己爹妈开明,从来没有在这方面催促过他,现在倒好,报应这么快就来了,怎么所有母亲都认为子女没有对象就是罪大恶极的事呢!
从小到大,顾易止的女人缘都很冷清,身边围绕的女孩子倒不少,但最后不是成了朋友的女朋友,就是莫明其妙不搭理他了,结果到最后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成双成对,他依旧还是形单影只,就连手机里存的异性朋友的电话号码,都少得可怜。
顾易止一头栽倒在床上,捂着被子叹气,他觉得,自己真不该回来。
金碧辉煌的国际大酒店门口,封泽把车子停下来,身穿红色制服黑色裤子的迎宾小哥快步上前拉开车门,恭恭敬敬地迎他下车。封泽把车钥匙交给去他泊车,径直往大堂走去。这间五星级酒店的豪华程度自然不在话下,前台两个妹子笑容亲切地问道:“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封泽把证件放在台子上:“一间商务套房。”
“好的,请您稍等。”妹子接过证件,很快办理好入住手续,连着房卡一起双手把证件递还给封泽,“您好,您的房号是907,稍后会有服务人员为您带路,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与我们联系,祝您入住愉快。”
封泽点点头,虽然他没有携带行李,但是行李员还是殷勤地送他到电梯口。背景音响传出轻柔的钢琴曲,封泽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九楼是商务套房区,装修要简洁大方许多,采用了视觉沉稳的灰白色为主色系,壁灯光泽柔和,走廊铺着浅咖色提花地毯,淡淡的香味飘在空气里。
电梯门打开,封泽正准备走出去,迎面一条人影撞到他身上,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手里的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
那是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正是夏芝晴,她揉着生疼地胳膊肘叫道:“谁啊,走路这么不长眼睛!”
她十分不悦地抬头,正准备开口大骂,但看到那张阴沉的脸后,她的话就被堵在了喉咙里。方遇白听到响动从另一头走过来,连忙把夏芝晴从地上扶起来,充满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先生。”
封泽俯身捡起那几张掉落在他脚下的纸,封面上的署名让他神情一顿。
方遇白?
他想起曾在新闻报道里见过的那张脸,渐渐跟眼前这个年轻男人重合,原来他就是那个炒得火热并且让顾易止念念不忘的海归画家。封泽把视线投向他,深邃的眸子一如夜色般沉静,嘴角上扬,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把资料递过去。本来还气鼓鼓的夏芝晴忽然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连伸手都给忘了。方遇白只得接过来,微笑说道:“谢谢。”
封泽微微点头,绕过他们离去。方遇白看着夏芝晴那花痴样,无奈地推了她一把:“人都走远了。”
“他长得好帅啊!”夏芝晴冒眼心心眼,一脸陶醉地说。
“用不用我帮你去问个电话?”方遇白说。
“真的吗?”夏芝晴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