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哗啦一声将面前的牌全部推到,“清一色,门清,庄家自摸,外带三个花,呵呵,算钱。”
蒯老见外孙女已经醒来,心中终于稍安,他们已经打了一个下午的麻将了,饶是他再深的城府也急躁难耐。
阿秀已经开始哗啦哗啦的伸手洗牌,不带蒯老开口询问,脆生生的说了,“唐朝的时期,有一位叫做吕翁的道士因事要到邯郸,途中巧遇了一名卢姓的书生。卢生被荣华富贵所迷,吕翁一番劝解不见成效,便让卢生在他的枕头上睡了一觉。卢生在梦里历经大起大跌,最后在荣华富贵中度过余年。而卢生做完梦后醒来,发现店主人蒸的黄米饭还没有熟。”
阿秀洗牌洗到了一半,看众人都盯着她,完全没有继续的的意思,于是挑挑眉,“黄粱一梦的故事,你们没听过?”
听过,不过这个跟现在发生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阿秀叹了一声,没有了打牌的兴致,“黄粱一梦也好,南柯一梦也罢,周晓君,你的梦醒了吗?”
周鸾愣愣地看着她,泪如雨下,原来浮生若梦,到了最后,那张死亡通知书上,写得还是周晓君三个字。
蒯老大惊,忙起身走了过去,搬了凳子坐到她的身边,“晓君啊,怎么啦?”
“姥爷……”周鸾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阿秀站起了身,“蒯老,我能做的都做了,我还有晚自习,现在就得走了。”
蒯老被外孙女哭的手忙脚乱,只好胡乱点点头。
倒是在阿秀转身准备离去时,周鸾哽咽却清晰地说了一句,“谢谢你。”
阿秀没转身,直接下了楼,同时她的声音从楼梯道清晰地传了上来,“桌上还有一杯茶呢,虽然冷了,你别忘记喝。”
蒯老一时也是晕头转向,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杯混了符灰的冰冷的茶水上。
李同垣是个实诚人,居然还好心地问了一句,“要不,我再给你加点热的?”
周鸾瞪了他一眼,“不用。”
李同垣忙摸着鼻子往后闪了闪,不过,这个母老虎怎么睡了一觉之后,眼神的杀伤力没有那么强了?看起来娇滴滴的,还挺好看的。
周鸾居然一声不吭端起了那杯符灰水,一饮而尽。
蒯老担心地看着她,“晓君。”
周鸾原本煞白的脸上突然又青又紫然后一片潮红,张口哇地一声吐在了旁边接茶滓的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