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乖乖或许是饥饿感缓和了一些,夹菜速度慢了下来,扒饭的时候也是一点一点的:“你们有没有病人,就是会在某些特定的时间点,幻想自己是其它的生物,不是说有人会以为自己是树啊,或者以为自己是狗啊这种。有吗?”
陈一不知道蔻乖乖怎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停住看了她一眼,然后扬了扬被咬过的左手:“有啊,精神分裂症的一种,这个伤口就是给狼人咬的,每天到十二点就变成狼的样子嚎叫,还声称是为了使命而生,为了月亮变身,各种念念有词。”
“原来是被病人咬的,你们这个职业还挺危险。那他每天叫的时候你们怎么处理的?”
“崔眠,他的精神主导意识很强烈,镇静剂作用不大,所以每天十二点值班的医生要定时给他做崔眠。”那个狼人确实挺麻烦的,一直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案。陈一满足将第三碗米饭消灭掉:“如果有兴趣的话,有机会可以去我们医院的走两圈,精神病院里边的世界对于外界没有接触过的人来说,应该是有趣的存在吧。”
“对于我来说却个是恶梦圈禁的地界,很恐怖,里边每个人都很痛苦,而我们却无能为力。”蔻乖乖只吃了一碗,就落了筷:“买单吧,出去晒晒太阳,晒够了再睡个觉。如何?”
“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无声
第9章 眼睫弯弯
回一席之地的路上,蔻乖乖酒意上头,手脚完全不听使唤,陈一半搀半抱地将她揽进了书店。走到玄关时又被工作人员抓包:“不好意思,麻烦脱鞋。”
陈一自己的鞋倒是好对付,直接就踩了下来。可蔻乖乖穿的帆布鞋、
“能站稳吗?”
“嗯。”蔻乖乖像个小孩子般嘟着嘴用力地点了下头。
“那站稳喽。”陈一让工作人员在旁边帮忙看住蔻乖乖,自己蹲下身给蔻乖乖解开左脚的鞋带:“脚抬一下。”
“不是右脚,是脚。”
“哦。”
“好了,另一只。”
“嗯。”
没见蔻乖乖抬脚,陈一刚要抬头看,却见蔻乖乖整个人向她倒来,好在工作人员在旁边帮忙扶了扶,刚好倒在她肩上:“算了,我把她扛进去吧。谢谢你。”
进了门,陈一又回头问那个工作人员:“她经常这样喝醉吗?”
“三两天来一回,喝得不多,却很容易醉。 ”工作人员笑着说:“不过她喝自己酒吧的酒倒没见醉过。”
穿过三三两两睡在书架下的人,陈一好不容易回到窗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蔻乖乖放下。
蔻乖乖睡得四仰八叉,手在空中胡乱抓着:“太亮了,盖被子。”
“哪里有被子。”陈一无奈道,从旁边抓了本书翻开遮在蔻乖乖脸上:“好啦,天黑了。”
再次翻了翻资料,陈一确信里边并没有提到自己的身份,心里的疑惑不禁加深,试着问蔻乖乖:
“不过,你又会知道我是精神科医生?”
蔻乖乖的脸被盖在书底下,迷糊糊的嘟囔:“我知道的多了。”
“你还知道什么?”
“多了,很多。”蔻乖乖的越来越迷糊,稍稍地侧脸,书从她脸上滑落,平滑安静的眼睑弧度开启了她的梦程。
梦里路总是走不到头,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窒息的感觉让陈一挣扎着劝诫自己不要沉迷梦境。
醒来。
睁眼时发现蔻乖乖正捏着自己的鼻子,见她睁眼便笑着放开手:“所以在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你会梦见什么?”
“就是一片空白。”陈一长长地喘了口气,对蔻乖乖翻了个白眼,表示对这件事情的排斥。
“那代表什么?”
“我会尽量克制自己不做梦,所以我的梦里一般什么也没有。”自从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做梦,喜欢梦里那种虚幻的感觉,甚至到了沉溺的地步后,陈一就开始用自己的方法克制梦境的延伸,清空梦里出现的人和事物。
“不做梦的话应该是一觉无所知觉的到天亮啊?梦里什么也没有是什么?”睡过一觉的蔻乖乖思维明显敏捷了许多。
“也是梦,只是梦里什么也没有,我很爱做梦,闭上眼睛就会做梦。”从开始有记忆以来就如此,从学术上来看,每个人都会做梦,只是每个人对梦的印象不深,陈一恰好是相反,每场梦都像是黑夜里另一个人的生活,她迷恋自己在梦里扮演不同角色的感觉。
蔻乖乖皱了皱眉表示并不理解:“怎么克制?”
“人们在进入梦里以后很少会发现那是梦,克制的方法就是通过周边不合逻辑的现象来证明和说服自己周边的一切是梦,然后用理智擦去梦见的人和事物,就变得一片空白。”刚开始很难,难到整夜失眠地和自己抗争,最终也还是习惯了。
“她好孤独。”
“谁?”
“你梦里的人啊,明明将会出现的人,或事物都被你擦去,让她独自面对一片空白的梦景,不孤独难过吗,天地空无一物。”
所以才会,难过得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蔻乖乖的话像一枚钢针扎在陈一若气球般满胀的孤寂上:“她已经习惯了吧?”
“或许呢,你得问她。”
“有机会我看看。”陈一又感到有些好笑,居然有种被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