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除掉审神者这个身份,烛台切想,自己大概会非常喜欢这个有礼貌有教养的好孩子。
可是,谁让他是审神者呢?
执着于审神者这个身份,连初衷都忘记了的自己。
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一个人充满了恶意。
这样可是一点也不帅气。
龟甲贞宗的喘息还回荡在手入室里,他攥着床单的手绷得紧紧的,骨节和青筋都迸了出来,圆润的指甲扣进床单,把床单带起一道道颇为sè_qíng的褶皱。
鹤丸国永闭着眼睛,胸腔传来的痛楚因为之前立花澄留下来的灵力而一股一股的顺着心脏的跳动传到四肢百骸。
其实碎刀也无所谓,那样还干脆一些。
不过碎刀之后,本丸里的其他伙伴,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像是今剑和加州清光他们,一定是被审神者蛊惑了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即使是小孩子,也是不可原谅的。
在这种本丸待下去,就算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也会被染黑的!
眼瞅着鹤丸身上的暗堕气息再一次变得浓稠,烛台切赶紧压着准备一跃而起的鹤丸,示意药研做点什么。
药研冷着一张脸,把剩下的麻药全都给鹤丸注射进去了。
药效慢慢发挥,鹤丸虽然在药效的作用下动弹不了,可是身上的暗堕气息可一点都没有减轻。
相比较起来,龟甲贞宗身上的伤,仅仅只剩下一些小小的伤痕了。
剩下的伤,只要有空气里的灵子就能自己恢复了。
龟甲贞宗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岑岑的汗水已经晕湿了洗的有些发黄的床单,他整个人软了下来,让他高潮的灵力已经全部抽空,而那种快感让人忍不住的上瘾,更何况是龟甲贞宗。
而令药研和烛台切十分头疼的鹤丸,则是诡异的安静下来了。
他身上的黑色鼓动着,粘稠的纠结在一起,就连无法看见黑气的付丧神都勉强窥见一些。
那些扭曲的黑气包裹着鹤丸,随着那黑色气息的涌动,鹤丸猛地睁开了眼睛,黑底红眸的眼睛睁得老大,眼角都要猛烈的撕裂开,从眼尾开始的红黑色的花纹渐渐布满了整张脸,甚至泛着淡淡的红色。
立花澄看着手中这把漂亮的但是却带着黑红色花纹的刀,用力在地上磕了一下。
鹤丸在手入室猛地绷直了身体,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这黑色的气……
麻烦死了。
果然还是要先把这黑气解决掉才能安生的过日子吧。
立花澄没有用手入道具,而是直接用灵力覆盖在了掌心,莹绿色的灵力顺着裂缝一点点渗透进去。
专门用来治疗的回道。
温润澄澈的灵力霎时间盈满了鹤丸的身体,困扰了他多年的扎根在骨子里的痛苦在那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那灵力轻柔又温暖,顺着身体一点点的流淌着,鹤丸眨了眨眼睛,眼眶周围红红的。
这是审神者灵力。
包容而又温暖。
他好像又能看见那个孩子带着笑意却有点虚弱的笑容,小酒窝里都带着满满的甜。
他眼睛里的黑渐渐褪去,留下了猩红色的瞳孔,蔓延进脖子的花纹也止住了势头,停在了喉结下面。
虽然并不明显,可是鹤丸国永的暗堕,的确被抑制住了。
尽管还是一身漆黑,可是鹤丸明显安静了很多,表情也不再狰狞危险,反倒是带着一点释怀的空茫。
烛台切和药研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其实从灵力就可以看出那个人是什么性格了。
温暖的,生机勃勃的,充满了希望。
烛台切先生。
烛台切还能听见今天早上,立花澄非常认真的对他说:烛台切先生的饭菜很好吃,我想让大家也能吃到。
明明知道付丧神可以不吃东西,甚至在那些付丧神试图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还能对他们抱有想要亲近的感情。
那是个好孩子。
不应该被这样对待。
他想起带着浑身的伤疤,经历了悲惨过去的孩子,依旧可以笑着面对接下来的人生的那个坚强的审神者。
即使是鹤丸,也会忍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