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过身的那一刻,江怀霈想,这件事终究只能由丁朗月本人来做。
真的混沌,生了。
自己到头来还是来不及,来不及融入他,就要灰飞烟灭。
先是疼痛了一瞬,痛得那样剧烈,撕碎了筋骨,毁灭了灵脉。
随后是身体随着气流逐步瓦解的冰凉感——这不是触觉上的冰凉,而是更接近于魂魄被冻伤的刺痛。触觉已经很快地就被气流吞噬了,光感、音感则是更快被吞噬,还剩下——
可是,为什么手里的那两团魂光并没有熄灭呢?
如果真正的丁朗月已经融入了灰火,使之爆发,那么自己手里拿到的又是什么?一个是奚雪风,另外一个呢?
江怀霈前前后后想了那么多,其实事情也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因而他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细细思索了,只好抱着一线希望,紧紧攥着这两团魂魄,尽自己所能向灰火扩散的边缘冲去。灵力被吞噬了,他不能用遁法;感觉被吞噬了,他不能辨明方向;甚至神魂也在不停被腐蚀——他只知道本能地往前往前,大概就仅剩下一丝执念,在这样毁天灭地的爆裂之中还在生存。
不行了,真的大概不行了——不,必须……必须……必须要——要继续!
“那一句话,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呢?”
江怀霈听到有人对他这样说。是了,是那个老鬼,是那个镜盲,若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不至于……
“你连性命都不顾了,你连魂魄都不要了,就是想融入他。你那样喜欢他,如今后悔了吗?”
后悔了吗?后悔……怎么会后悔!
“那你为什么不说呢?说出来,你会听的。你知道他的为人,你说了,他一定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