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佛却像个老顽童,只顾着四处踩踏,直到到了法能面前,才堪堪停了下来。
在大佛面前显得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的法能已经没有了任何嚣张的资本。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此等异象,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但从大佛身后绵延一片的彼岸花来看,法能却也清楚今天就是自己的末日。
那大佛低头看了看瘫软在自己脚前的法能,似是有点舍不得提起脚来踩的样子。
法能见状刚想趁机溜走,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道清晰的声音。
“知道你馋阴蟾母蛊,舍不得就吃了得了,还犹豫什么?”
那道声音刚下,那大佛脸上的笑容似乎又多了几分,竟见他弯下腰来,将只有一点点大的法能提了起来,啊呜一下放进了嘴里。
然后,就这么咽下去了。
众人目瞪口呆,虽然他们曾经在心里想象过要如何将可恨的法能千刀万剐,也想象过一旦法能得逞,整个乾元大陆将如何地暗无天日,但却从来没有想过,法能会是这样一种死法——活活地被生吞了?!
那大佛将法能吞下,脚边也不再有阴蟾母蛊的子蛊,大佛似是完成了使命,身上的金光以极快的速度隐去,骤然消失无踪。
大佛隐去后,一道身影翩跹落下,以及其优雅的姿态站在便开彼岸花的土地上。
“哎呀,下界果然就是下界,灵气稀薄得快让人窒息了!”
听那好听到耳朵都要流泪的声音,明显就是方才跟大佛对话的人的声音。
劫后余生的众修士十分清楚说话之人的分量,纷纷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这样一来,反而显得站着的苏澈有些鹤立鸡群里了。
“啊呀,这个应该就是小澈澈了吧!果然和常人不一样,见着我竟然也不会吓得腿软呢!”
那人看似自言自语,但视线却径直朝苏澈投了过来。
苏澈一愣,下一秒,便看到周围还幸存的修士们都昏睡了过去,整个西莲五峰顿时寂静得只能听到鸟啼和虫鸣。
“小澈澈,还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过来拜见你师母!”
苏澈看到自己被那个身着夺目的大红,俊美得有如神祇的男人用十分好听的声音点了名,顿时有些傻眼。
“师母?”这里方圆百里还清醒着的人里面,难道还有女人吗?
“怎么?时间久了,就不记得你师父了?”
那红衣男子用上挑得十分好看的丹凤眼撇了苏澈一眼。
“师父?您认识我师父?”苏澈想起那已经飞升许多年的师父,心下忽然一阵悸动。
如果师父在的话,说不定,说不定有办法能救安齐远。
红衣男子笑出了声:“也不怪你不认识师母我,毕竟你也从来没见过我嘛!”
苏澈已经顾不上男子言语中的荒诞,虽然法能已死,乾元大陆得以保全,但是他最记挂的,还是那个躺在他身边的男人。
“求前辈让我见见我师父。”苏澈知道眼前的红衣男子定非等闲之辈,即刻跪下朝他磕了个头。
红衣男子笑笑,小心翼翼地从袖中取出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球,里头似乎有许多层结界,模糊地看不到内容。但即便再没有眼色的修士,也能看出这琉璃球一定不是乾元大陆所能有的法宝。
听那红衣男子对水晶球说道:“阿沐,还不出来见见你心心念念的徒弟?没看到他都快急得哭鼻子了么?”
苏澈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颗琉璃球看,眼前不由得被泪水模糊了起来。
半晌之后,只听那琉璃球里头传出一声叹息,球里折射的光彩开始变化,直到球面出现了一道开口,然后从开口中,走出一个只有手掌般高的人。
“师父!”
苏澈一看那只有巴掌大的小人儿,那胜雪的白色道袍,银色的长发,道骨仙风的气质,不是自己的师父还能是谁?
眼看苏澈就要朝穆沐扑过来,那红衣男子轻巧地一避,就让苏澈扑了个空。
“师父,徒儿不孝,求您救救安齐远!”
苏澈顾不上其他,目前,只有师父和眼前红衣男子,是救活安齐远的唯一希望,虽然知道有可能为难师父,但苏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弃。
“看吧看吧!我就说你打赌输了吧?是谁说自己的徒儿一定不会动七情六欲的?现在不是跟那个魔修打得火热?”红衣男子出言嘲讽道。
穆沐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红衣男子。
那红衣男子被穆沐看得发慌,放狠话道:“看我做甚!那个魔修又不是我害死的!”
穆沐道:“你别忘了,是阿澈的五灵根动用整个乾元大陆的灵气打通了与上界的通道,你才能到这下界来的。”
“切!”红衣男子撇过头去,“那又如何,老子不高兴就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穆沐看了泪流满面跪在眼前的苏澈,咬牙道:“元泓,你真是够了,帮救几个人对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大不了……大不了你之前提的要求我答应了。”
“真的真的?你答应了?那行那行!”
元泓一边说一边将苏澈扶起:“好徒儿乖徒儿,你果然是师母我的福星。”
“那个魔修嘛,就是法轮爆掉了,再给他做一个装上就好了嘛。”
“这么说,龙潜杜遥也还有救?”苏澈不由得着急道,“那长镜呢?还有阿凰呢?”
元泓一听,立刻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