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年惨淡的眼里露出点浅笑来,他平静的扶着陆梦若,伸手抚着她头顶的的发丝,柔声说:“傻丫头,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从兜里拿出一条白色的手帕递给陆梦若才略微哑着声音说着:“你为什么要答应同阿清结婚,你真傻。”
“不能跟你在一起,我嫁给谁又有什么不同。”陆梦若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用手擦了擦鼻头,仰起脸勉强露出一下笑来:“嫁给清弦哥,至少我们还可以爱着同一个人,我们可以拥有两份记忆,在未来那么长远日子里,至少不会难过的活不下去。”
“你还这么年轻,何必想的那么悲观。你只是刚好在这个年纪遇到了错误的我而已,你的人生还会出现很多人。”孟元年叹着气,缩回手朝衣袖里塞了塞,明明不是太冷的天气,他却觉得冷的受不了。他跺了跺脚才起身想去倒杯热水,手却抖得连热水瓶也拿不稳。
“阿元,让我来吧。”陆梦若吓得赶紧从他手中接过热水瓶,眼泪盈满眼睫,说不出多余的话。
“呵,真是没用,不过是冷点而已就受不住了。可能我是要老了吧。”孟元年自嘲的看着自己的手,勉强挤出些笑意,“小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冷上许多,我还能在冰天雪地穿一件单衣干活,才几年光景,却是养的这样娇气了。”
陆梦若知道孟元年肯定是想起了同莫清弦一起逃亡的那些日子,她听莫清弦说过孟元年那时还那么小,却已经能保护他了。也许他是过早的透支了自己那些坚持,到了此刻,才会这样茫然无依。
陆梦若低着头不想让孟元年看见她落泪的样子,她多想只把自己最美的时刻留给孟元年。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她深深爱着的人呀,他就要娶别的女子为妻,而她自己也将嫁给别的人了,她们此生可能再也无法交集。教她如何能不落泪?只要想到这些,她就多想只是她自己在做一个梦而已。
“胡说,你比我还小,哪儿就这么容易老了。”陆梦若哽咽着低声说着,用尽了力气般深深地看着孟元年,仿佛要将他烙印在自己的眼珠里,这样就可以随时见到了,仿佛永远不会分离。“阿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孟元年看着陆梦若,突然眼角娓娓上挑露出一个春花秋月般明媚的笑意来:“梦若,我把阿清交给你,我很是放心。”
陆梦若听着就落下眼泪来,她笑着抹着脸上的眼泪,只这一句话她觉得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没有关系了。她能替他守护他最重要的东西,也已经足够幸福了。
“阿元,我能最后抱一抱你吗?”
“来吧。”孟元年张开双手,陆梦若用尽了力气扑过去,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厚厚的棉衣也没能阻隔住她想要爱着孟元年的深深情意,眼泪浸在那些棉布棉花上,晕开暗沉的水迹,就像她那无望的还没来及盛开就死去的爱情。
他们谁也没说话,陆梦若抱着孟元年突然狂奔着跑了出去,她害怕再待下去,她真的会被心中的痛苦折磨的死掉。她一边跑着一边就想起了初见的那个夜晚,那夜,繁星如月,微风拂面。那夜,孟元年闭着眼身上染着红色的妖冶之色,他的脸被月色亲吻着,美丽的圣洁的。那夜,她透过狭小的车窗看着小胡同里躺着的那个少年,只一眼,就遇到了她的爱情。
尽管,那爱情在第一眼就充满了绝望与悲剧。可是,她多幸运,才能爱上这样一个她爱的人啊。
第88章 叁十叁(2)
二零零三年,四月一日,愚人节。
哥哥从香港市区中环广场的文华东方酒店24搂纵身跳下。这一年哥哥四十六岁。
从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孟元年就穿好了衣服站在楼下的车旁,来回走动。他知道这个消息对莫清弦会是多么大的打击,他很想跑去林家跑去他身边,可是站在车旁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心里抓狂的感觉几乎要把他吞没了。他突然又想起明天,明天,就是莫清弦的婚礼了。他捂着头,拼命地砸着车身,却终究还是忍下心里的冲动和暴虐。他蹲着身子,全身冷的发抖,就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他很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眼睛干涩的像针扎一样疼。
“阿元!”
孟元年猛地抬起头来,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那个人面色惨白,一双眼空洞的吓人,他无助的站在路口绝望的看着孟元年抖着声音说着:“阿元,哥哥死了。”
孟元年冲上去将他一把搂进怀里,莫清弦瘦了,瘦的抱在怀里,就像只剩下骨架而已。他全身都在颤抖着,脸色青白,他直直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孟元年:“阿元,阿元,我害怕。”
就像多年前那个少年,他也是这样的对自己说“我害怕”,孟元年心里痛的胃都在抗议的翻江倒海。他没有说话将莫清弦一把背起来就朝楼上走去,到了房间才将莫清弦放下,用大大的毛毯将他裹成一团抱在怀里。
“阿清,别怕,不要怕。”
“阿元,为什么上天总是这样让人煎熬。”莫清弦的眼里溢满了眼泪,他已经失去了爷爷,失去了他爱的母亲,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爱人,这一刻就连他的信仰他唯一的支撑,也失去了。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