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坐起来,端起水一口一口地抿。kavin捧着水杯,边喝边瞄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瞥过来:“想说什么。”
kavin轻轻地问:“怎么吵架啊?”
他低头,手指摩挲着杯身,神思仿佛已飘远。kavin斟酌着说,“其实你们……你和他,是入戏深了——”
突然地,林素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像是听不得那两个字,他凛冽着,转身往楼上走,边说:“不走你睡次卧,要走把门关上。”
kavin是要走的,他只能叮嘱:“你好好睡一觉啊,这两天都没行程。”
林素睡不着,他睁眼闭眼脑子里都是罗锋。口腔里,似有似无地还残留着那点烟味儿,舌尖一动,就辛辣到又要流泪。
四个月,一百多天,从盛夏到初秋,这场他不当梦的梦,伴随着心碎,终于要醒了。
零零碎碎地睡了一个多小时,天已经大亮,窗台站着只小麻雀,用喙一下一下地敲着玻璃。林素顶着蓬乱的发,一巴掌狠狠拍在室内玻璃上,小麻雀眼珠一转,惊得扑腾起翅膀飞远了。“呼啦”一下,他又把厚窗帘全拉上,透不进一点光,整个房间又如黑夜一般。
床头的手机还有半格电,用最大的音量放着音乐,唱歌的意大利女歌手,有一把沙哑的烟嗓。
他闭目仰躺着,柔软的大床变成了一片深海,不见日光,他孤零零地往下坠落,脑子里全是有关于他声音、笑容、气味的记忆,仿佛已镌刻入骨。林素蜷着身体抱紧自己,那一瞬,他已沉沦在海底。
傍晚的时候,白杨来了,自己用钥匙开的门,但没他房间的钥匙,靠在墙边拍门:“林素,死起来开门。”
半天,门开了,他又倒回床上,白杨进去把一大袋面包、饼干扔他怀里,淡淡地说:“怎么,失恋了啊?”
他翻个身,不理他。
白杨一条腿跪上床,挺蛮横地扳过他的小脸,手指薅了薅又乱又硬的头发,“一天了,没刷牙没洗脸没吃饭?”
林素打他的手,把脸朝底下埋着,钻洞似的。
“臭的你!”白杨一闻还有酒气,一把给他扒拉起来,在他后颈上拍了一巴掌,“给我洗个澡去,不臭了给你当知心哥哥!”
林素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朝他一阵吼:“你才臭,你才失恋,你王八哥哥!”吼完愤然冲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白杨在楼下喊:“林子,下来吃面。”
一句“没胃口”就要脱口而出,林素往二楼过道走,看见白杨系着围裙,在厨房吧台那儿忙活,见他半天不答应,又喊:“林子……”
林素趿着鞋,应了一声:“来了。”
“这个点没什么菜买,”白杨把面往碗里盛,“下点面,将就一下吃。”
林素瞅了眼锅里的量:“你不吃?”
“我吃过了。”白杨说着,又给他弄汤。
他在吧台对面盯着,林素好歹把一碗面吃完了,看他那味同嚼蜡的样子,白杨也不问还要不要盛点了,碗筷一收扔进水池子里,他说:“林子,咱们谈谈?”
林素把电视机开了,在沙发那坐着。
白杨把音量调小,坐过来,“天还没亮,半夜两三点就急着离组,你跟人怎么了?”
“没有怎么。”
“我这四个月没看着你,不代表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你和他,两个人之间那点……古怪,我也都知道。”
林素眼皮没掀一下:“kavin。”
“你别说kavin,kavin怎么了,跟我报告你的情况,是他的工作,本分。”白杨拿他手里的遥控器,一秒换一个台听得他心烦,“反正戏杀青了,什么样的心思、念想你都要断掉了。”林素哼了一声,躲他的手,但没再换台了,白杨声音柔和了一点,“拍电影嘛,入戏都正常,不过那都是幻觉,是假的,你还不明白吗?”
林素两眼盯着电视,注意力全然不在对话里,白杨不得不停下来瞥眼电视,电影频道,以前的片子,罗锋主演的。
白杨不说话了,他等着。果然,五分钟后,男女主角接起了吻。白杨说:“真配。”
林素面无表情,“啪嗒”一下把电视关了。白杨当没看见,起身说:“趁这两天没行程,珍惜着日子多睡两觉。路朝前走,人永远要爱自己。”
“今天可有安排?”
“没有。”
“我回国后也没和大家好好地聚过,正好启鸣阿文他们今天也都有空,晚上来‘魅色’一起喝一杯。”
罗锋在电话那头应下了。晚上到“魅色”的时候,沈融阳几人已经喝上了。
“哎,人来了!”
罗锋从镭射灯光的阴影里走出来,拍拍邹文、杨启鸣两人的肩膀,露出一个熟悉的笑,然后解开外面大衣的扣子,坐在了吧台的高脚椅上。
“靠,锋子越来越帅了!”
“大影帝……”
罗锋跟调酒师要了一杯伏特加,扭头说:“最近怎么样?”
“能怎么样,”杨启鸣很丧的样子,“工作忙到死,人累成狗,好不容易才有空出来放松一下,今晚不醉不归啊!”
“生活不易,阿文呢?”
邹文一向内敛温和,笑着说,“生活确实不易,我也一样,工作太忙了,几乎没有休闲的时间。”
沈融阳喝着酒,还是那副清高倨傲的样子,往这边睨一眼:“工程男,金融男,无聊透顶。”
杨、邹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