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原地扫了一圈宴厅里近百号人，东北角自家亲爹正挂着除了他这个亲儿子谁也看不出的假笑和同辈份的人“亲热”交谈，而其余人大多和赵白点头之交，没有必要也没有兴致去搭话。
原地顿了顿，赵白干脆往右挪了两步，走过去和修低声闲谈，打算打发时间到能够自行退场而不失礼的点钟。
宴厅前方人群最密集的一块地方，赫伯特和亚瑟·沃特森被围在了中间，无视掉周围一圈人的热情，赫伯特低头对亚瑟·沃特森道：“我能否在这里选一个配偶？”
亚瑟·沃特森完美的笑脸僵硬在脸上，转头看着赫伯特有些尴尬和费解，强笑道：“元帅虽正值壮年不曾婚配，拥有配偶能具备的一切完美条件，但不久还要远征偏远不驯的那些劣等民族星球，这时候只怕不太合适...”
“那又如何，还是你觉得我不能回来？”赫伯特挑起一边眉毛，满脸认真地望着亚瑟。
亚瑟脸上尴尬更甚，心里脑中不断有问号往外冒，搞不懂这刚醒来的元帅那根筋抽坏了，要突然在这种商政界百分之八十都是大男人的酒会上找配偶。
“这...还是要看对方的意见。”亚瑟打了一圈太极，给出了个模糊的答案。
第117章 第十个世界（5）
打哈哈的话出口, 亚瑟就做好了被赫伯特不虞的眼神扫射的准备, 然而没想到的是, 赫伯特只是低头沉默了两秒, 旋即用不很在意的语气说：“问问而已。”
赫伯特说话时的目光明显穿过了周围似有意似无意围过来的几层光鲜亮丽的“人偶”，落在不远的某处。
亚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在宴会厅的中央，一个身材瘦削修长的二十岁出头男子穿着灰色的西装套装站在摆放食品酒水的长桌前，身旁一个看上去比他年长一些男人正和他并头交谈, 看交谈时的细微表现，两人应该是关系不错但中间横着上下级关系的朋友。
瘦削男人，只要近些年关注商业圈子，一眼便能认出他的最近风头正盛的赵家下一任继承人赵白。
赵白正好站在宴会厅内一盏灯下, 灯光映照下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轻微张合的双唇上薄薄一层淡粉色，在过亮的灯光下显得更贴近无色, 似乎谈到了宴会上的什么, 赵白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望过来，勾得人心里一阵痒。
赫伯特元帅喜欢这样的？亚瑟稍有些意外，性别暂且不论, 刚听到赫伯特要在酒会上选配偶时，亚瑟以为会是一个更刚硬的人, 至少不是赵白这种外表看上去有些病态和纤柔的。
虽然就他和赵白偶尔会面几次的经历来看，赵白骨子里的刚硬不让赫伯特本人，但赫伯特和赵白怎么看都像是第一次见面, 应该不曾了解过赵白的性格。
不过，赫伯特元帅说是问问而已，大概只是看上了赵白这张出众的脸，亚瑟摸着下巴，军人出身的赫伯特元帅，和狐狸一样的赵家大少爷赵白真要在一起，可不得被欺负死？
不太合适，幸亏只是问问。
亚瑟·沃特森刚这样庆幸着，身旁赫伯特突然动了脚，直直朝赵白那边过去，心里一突，亚瑟刚要跟上，赫伯特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那表情根本不像耿直的军人。
亚瑟一惊，停在原地，望着赫伯特朝赵白走去的背影出神。
赫伯特和赵白，说不定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边赵白等着时间过去，无聊之余，修·布莱克突然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着宴会厅里商政界头面人物的八卦，无非是谁投资必失手，谁又荒废公司不务正业，虽然并不是多有意思的事，但总比干站着或是混在人群中假笑攀谈轻松，赵白也就跟着听两句。
正谈到亚瑟·沃特森因为揽财太多惹眼，被联邦军/务部狠坑了一笔的事，赵白抬头看到站在一块的亚瑟·沃特森和与军/务那边关系密切的赫伯特，没忍住眼角带上了笑意。
收回目光，话题转到别处，赵白眼边的笑意还未完全消散，他和修的面前就站上了刚才他看的两人中的一个。
“赫伯特元帅。”赵白假笑道。
“嗯。”赫伯特点点头没有下文，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赵白，脸色却不太好看。
赵白心里一阵莫名，这位元帅是要来找茬还是干什么。
修·布莱克看清来人后，往后退了一步站到赵白身后，重新恢复和赵白的上下级关系。
赫伯特的脸色突然放晴，嘴角动了动，像是在笑又不太明显，说不是笑吧，这嘴角的动作总不能是做脸部运动。
赫伯特“笑”着与赵白对视几秒，低沉好听的声音穿破周围的嘈杂钻入赵白的耳中：“请问我能否知道赵先生的联系方式？”
“......？”
意料之外的一句话弄得赵白像是一怔，随即似笑非笑地睨视着赫伯特，那目光里分明是疑惑，却让赫伯特有种被看穿了的惊惶。
“赫伯特元帅都开口了，我自然不能不给。”
赵白用“不能”而不是“不会”，摆明了推拒的姿态，若是赫伯特是平常人，听到赵白这用词，就算要到了联系方式，也不好意思去拨通那串号码。
但，赫伯特偏偏不是平常人。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白刚洗漱好从房间里下到客厅，修就像往日一样拿着记录本过来告知他，赫伯特早上六点就拨通了赵家的固定通话机